明明她看向自己时只有不屑……和厌恶。为何还要为自己开脱,徇私。
何况现在的自己和逃籍无异,若是被有心人揭发,再加上自己的身世背景,定会牵连到她。
终于攥紧了手掌,鼓足勇气,“叶姑娘……您不该……”
叶纾闻言顿住了脚步,她心中正为自己刚刚的冲动恼着。
她转身看向沈清遇,眼中没有丝毫温度,像过往审问军中细作时一般,从上到下审视。
不该因为这样卑贱的我,担任何风险。后半句被叶纾投来的威压打断,吞回心中。在叶纾的目光下,沈清遇像是一个待审的罪人,觉得自己所有的不堪在此时暴露无遗。
叶纾跃出小院追刺客时,完全没想沈清遇会如何。可还没跑出多远,看到街上巡逻的衙役后,她心中无来由地抽紧,一阵烦躁,再也无法集中精力搜索,最终转身返了回去。
她恼自己,不该对那人心软,却最终被这次他是因自己被牵连的理由说服。
叶纾冷冷看着眼前人。
他的衣衫破损,脏污已遮盖了原本颜色,面容憔悴,加上不久前被自己剑刃划在脸上的血痕,此时的他和城外逃难的流民没什么两样。
可见,他并不是从京城附近被刺客抓来的,他们赶路已有一段时间。
任谁也想不到,眼前这个恭顺卑微的奴仆,多年前曾是冠绝京城的清雅才子。
可自己还是一眼认出了他,那熟悉的感觉就像是对不久前才分别的人。叶纾心中的烦躁混乱又涌了上来。
她握紧了拳头,走到他近旁,迫使他眼睛对着自己,“怎么,你难道觉得,进叶府还委屈了你?”
叶纾话出口的瞬间就后悔了,这话说的,怎么这么酸。她真想回去敲醒刚刚的自己。
沈清遇显然没体会到叶纾的心境。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睁大了眼睛,随即退后几步,头埋得更低。
是啊,以自己现在的情形,哪怕是做叶府最低等的杂役,都不配的。
叶纾不在乎沈清遇究竟想到了哪里。
她快速整理好混乱的思绪,轻叹了口气。转回身,恢复了一贯的淡漠疏离。
“我的意思是,你主人家在哪里?我让人送你回去。”这本来就是个无谓的插曲,纠正后,二人再无交集,叶纾如是想。
她等了一会儿,不见沈清遇出声。待要再问一遍时,就听沈清遇恭声说道。
“奴是逃籍的,现已没有主人家,叶姑娘把奴交给衙役就好,奴会解释清。”
叶纾的眉渐渐皱起。她说不清此时心中是怎样的感觉。
有一瞬间,她竟冲动地想弄清沈清遇这些年究竟遭遇了什么。
叶纾压下一时涌上来的众多不理智念头,继续向前走,对后面的人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