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云儿心里明镜似的,哪里不知道大罗美人想什么。
赵美人是得罪人了才被故意搁置,她这个木头似的孙美人,又是怎么碍着上头主子们的眼了?
那位没头没脑的和嫔娘娘尚还知道拉拔一把下头人呢,容贵嫔稳坐九嫔之首,却只知道规行矩步,她这个孙美人,也着实惨了点。
孙云儿心里叹口气,对着容贵嫔,却实在怪不起来。
容贵嫔在张贵妃面前尚要作小女儿姿态讨好,想来她的境遇,也不过就是可怜两个字,又哪里有余力拉拔下头人?
她肯点拨几句道理,孙云儿已经很知足了。
无论如何,要得宠,要走得长远,总还得靠自己。
孙云儿将那首咏秋的诗在心里又默念几遍,再扶一扶头上的玫瑰绢花,用力呼吸几口。
丝竹之声渐响,月影渐高,众人酒意渐酣,却仍未见皇帝的身影。
大罗美人不禁有些发急:“怎么办,我是想跳舞来着,等会吃得憨饱,还怎么跳得动?”
小罗美人平日总挂着笑的脸,这时也笑不出来了:“姐姐少喝几口酒就是。”
便是此时,皇帝的贴身大太监何礼走进御花园,众人看见他,好比是鱼儿见了饵,都精神一振。
何礼好像没看见这满园子美人儿眼巴巴的模样,直直走到张贵妃面前,躬一躬身道:“北边来了战报,皇上和兵部的大人们议事,今儿晚上不来了,叫奴婢传旨,各位娘娘和主子请自便。”
今日是在皇帝面前露脸的好机会,如今别说是露脸了,就连现眼的机会也没了,饶是当着御前总管太监,妃嫔们也难掩失望,都露出沮丧的神情来。
像和嫔等人,已轻声嘟囔起来:“皇上不来,我们这些人还坐在这里给谁看?”
孙云儿虽然不至于如同和嫔那样失态,却也莫名有些焦躁。
老是不得召幸,她自个儿倒是不着紧,就怕以后一直无宠,带累母亲和姐姐,那岂不是害了她们。
入宫以来,她自问乖巧懂事,除开大罗美人欺到头上那次,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一步路也不敢多走,怎么到现在,竟和言语不慎的赵美人一样的地步了?
难道,是她生得不够好?
孙云儿不由得抚一抚脸,沮丧地摇摇头。
她生得虽然不如罗家姐妹和赵美人,可也不至于叫人厌恶,到现在未得召幸,究竟是什么缘故?
些许闲话
立秋的夜宴,众嫔妃为着皇上要来,欢欣而聚,又因着皇上爽约,扫兴而散。
孙云儿虽然有些焦躁,却还沉得住气,自回去修身养性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