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她忽然听到老徐低声怒吼了一句:“你给我出来!”
又过了一会儿,老徐又下令,“给我把这门堵死,不要放走她!”
常欢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直到过了一阵,耳际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她自己则浑身一震,随着椅子重重摔在地上。
之后,身上不断落下一些什么碎片,有的碎片弹到自己脖颈手上等裸露的皮肤,像中了暗器一样生疼。
她正在揣测不会是房顶塌了时,耳旁传来凌有喜清亮而惊诧的声音:
“怎么这儿还有人?”
脸上的面具随之被一把扯下。
常欢终于得见光明。
长时间处于黑暗中一时还不习惯,等眨了两下眼适应了眼前的光亮,她才发现自己原来置身在一个酒窖。
身前,一张陌生的秀丽的脸庞正朝向她,是凌有喜。
后来听凌有喜说起,才知道她毕竟曾跟在老徐身边一段时间,晓得他阴险多疑的性子。因此提早一步来到此处约见的地点,细细研究此地的地形与结构,早就发现了端倪。
因此,就在老徐召集手下下令枪击的那一刹,凌有喜躲进了之前便发现的一个怪异而庞大的酒桶里。
那酒桶别有洞天,竟是一个机关,连通着暗道,将她直接送到了常欢被关押的空间。
而常欢这才知道,她刚才听到的谈话声并非来自隔壁,而是源自头顶。
只因酒窖地形特殊,一时分辨不出声源精确所在。
酒桶机关的发动,打通了暗道,穿破了房顶,便听老徐的声音从头顶飘了下来,他发出一声瘆人的冷笑:
“很好,你们死前也算作个伴了。点火!”
一束火把直接从房顶的塌陷处扔了下来,如同一颗火流星在空中划过,落地后随即起舞,一点点向周围的酒桶侵袭。
常欢在凌有喜的帮助下赶紧挣脱绳索,她们必须赶在火苗舔舐上酒桶前脱身,离开此地,不然等火势蔓延,很有可能葬身火海。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抑或事实如此,她们渐渐感到鼻端充溢着越来越浓重的酒精味,而整个酒窖也越来越炙热……
“那后来呢?”毓华忍不住问,虽然她知道这个问题很多余。
常欢笑笑道:“不用担心,我们幸运得很,一点皮都没擦破。”
因为就在她们苦苦寻觅出路的时候,外边骤然响起了炮弹破空的声音,巨大的轰鸣声震得她们耳道嗡嗡作响。
再后来,冲击一浪盖过一浪,她们亲眼见到酒窖的梁柱不知因火炙还是炮弹冲击变得摇摇欲坠,墙皮也一块块龟裂下来。
随着墙壁的依次掉落、瓦解,火光也涌了进来,逐渐侵吞了那一半的黑暗,再然后,“轰”的一声,整座酒窖都坍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