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后一个男的亦步亦趋。
隔着篱笆,她起身,下意识地道:“——卫小姐。”
“你认识我?”
凤徵想想,直说:“你可能不记得我了,多年前在鼓楼的圣公会所,靖夫人邀请圣约翰、培雅和度恩的学生举行了一次圣餐,我们见过一面,我叫师凤徵。”
“师——凤徵!咦?”女郎露出诧异的神情,“我当然记得师凤徵!但是那不是一个——一个——你——”
凤徵苦笑:“那就是我。”
秀城忍不住微微倾了身子,过来细看,随即拍手而笑:“怪道我刚才下车看见你时,就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哪里见过似的。真好,原来是个女红妆。”
她没问她女扮男装的原因,非常自然的接受了她。
“想不到卫小姐还记得我。”
“当然,那时你被嬢嬢——咳,我怎么可能记不住。不过这次也挺有意思的,你会画画?”
“不不,是路易斯举行画展。”
路易斯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怕误会,自个儿在一旁解释:“她来帮忙,我让她进来。”
两女噗嗤一笑。
秀城冰雪聪明,不消多说:“好玩,你竟然可以想出帮人做事的方法换取看画的资格。”
“嘿嘿,这没什么,在美国我和我弟弟经常这么干。”
“呀,你们到美国去了?”
“嗯,念书。”凤徵不愿多谈,问她:“卫小姐怎么也到这里来了,莫非以前也是这里的学生?”
“不是哦,”秀城轻笑:“我妈妈要举办一个小型的基督教晚会,圣约翰的唱诗班不是很有名么,她过来找校长借人啦~”
“啊,刚才下车的那位是你的——”
“猜对了。”她左手食指比着嘴唇做了个嘘的动作,凤徵含笑点头,表示明白。
“见到你真高兴,这样吧,一会儿和我一起去参加一个授礼仪式怎么样?”
“诶?”
她刚才明明还兴致不高,这会儿显见振奋起来,道:“这样就可以不用妈妈陪我去了,我们说说话。”
难道没人跟她说话?凤徵疑惑,道:“可是我还要先见校长一面——”
“没事,我等你。”
凤徵有点满头雾水的味道,但不忍拂她意,于是等卫夫人出来,两人一个跟母亲说,一个去找校长,等凤徵出门,两辆戴姆勒汽车只剩了一辆。
“快上来。”秀城温柔的一笑。
“事儿办妥了吗?”车子发动,秀城问。
她们两个坐在后座,前座除了车夫外还坐了刚才亦步亦趋的那人,凤徵觉得他在从后视镜里窥视她,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校长说我要找的人已经回国了,没有具体地址。”
“这样啊——”
凤徵想,也许自己可以去圣公会问问,阿尔伯特不是在那里任过职?一面想一面道:“前边没细问,是什么授礼仪式?我这一身会不会不合适呀。”
“也不是什么正式的活动,是我舅舅组织他们学校的学生暑假实习,表现优异的给予奖励以示鼓励而已,正好是今天。”
“你舅舅是——老师?”
“是校长。”秀城笑道:“别想那么多,他很和蔼可亲的,这次就是亲自带队与周边县市卫生当局合作,免费给当地人看病,这样既指导提高了学生的知识水准,又使周边缺医少药或没钱看病的病人受益,要不是家里——咳,我没来得及参加,但捧下场总是准的。”
准?
“你舅舅开的是医学院?哇,救死扶伤,听你这么说,他的医术一定很好。”
“嗯,他最开始是金陵医院院长,然后才办的金陵医学院。他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将近二十年了,他将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里边,你看我们的校训就知道了。”
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