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地图在一望无际的大漠中算是废了,上面连坐标都没有显示,应容许总不能出去表演无头苍蝇乱撞,那不就活脱脱上演一场绝望撒哈拉么!
没等他飞出沙漠,人就已经被晒成风干鸭脖了……
他纠结了一会儿,收回试探的手,改为去敲了敲门:“外面有人吗?”
苟命也是要有技巧的,最难也最关键的就是试探底线,石观音为了莫须有的驻颜丹留他一命,应容许好歹得探探自己的安全区有多大。
然后尽量往外开疆拓土。
外面没人应声,应容许打开房门探头出去,一个红衣姑娘擦着手往这边走,见到他后笑了笑:“应公子可是饿了?”
她红衣上有几处溅射状湿润,手巾上的红更是扎眼。
应容许道:“……也不是特别饿。”
长孙红把手擦干净,道,“师父特意叮嘱过,应公子如今是贵客,我们可不敢怠慢。若是饿了随时可以和船上的弟子说,哦,还有——师父要的东西,应公子可别忘了。”
不就是驻颜丹么……
应容许干笑两声:“好说。”
他回头就搓一堆养颜丸出来,先应付过去再说。
“我们快要到地方了,应公子还是莫要乱走,以免跟丢才是。”长孙红意味深长道。
应容许不轻不重刺回去:“说笑了,这大漠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我就算跟丢,又能丢到哪里去?”
“那可说不准,我等虽远居大漠,对应神医出神入化的毒术和轻功也算有些浅薄了解。”长孙红道,“传闻中比楚香帅更高绝的轻功,想必飞跃这片沙漠也未尝不可。”
应容许莫名听出一股子讥讽,他笑了一声,石观音都怼过了,还差她一个弟子吗?
“那果然是有够浅薄的。”应容许说道,“岂止这片沙漠,只要我想,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又有何不可?”
长孙红嘲讽道:“应公子这就说笑了,一介凡人,又如何能揽月入怀?不过是痴心妄想。”
“你看,你没找准重点吧。”应容许包容地用两根指尖搓一块儿捻起她袖子的一角,道,“看,五洋之鳖。”
什么?这里不是五洋?
赛博阴阳人打嘴炮是为了气死对方而不是来开辩论赛的,嘴长在他脸上,他说是,那就是。
长孙红:“……”她维持着脸色没垮下去,抽回没被用力捻着的袖角。
长孙红心道等会儿让对方见识见识石窟的景象就知道害怕了,到时候找回场子也不迟。
应容许心想这又是哪冒出来的抹茶饼干,他好像从来没得罪过这一号吧?算了,吃什么也不能吃亏,见招拆招早晚能噎死对方。
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结束交锋,场面一派和谐表象。
石观音的老巢处于大漠石林的深处,这些石林是天然的屏障,易守难攻,其内种植了一片片的植物。
应容许被夹在一众人中间穿过一条羊肠小道往里走去,慢慢的,一道淡淡的花香扑鼻而来。
应容许下意识屏息,抬眸看去,当即僵住了。
羊肠小路的尽头是大片大片的花田,水资源在沙漠中的珍稀程度不言而喻,石观音却在这种缺水的地方,在她的老巢里开辟了这么大的范围来种植花田。
花田中有人影攒动着打理侍弄,那是一个个消瘦麻木的男人,大部分几乎脱了相,看不出一点往日的风采。
应容许有些不忍再看,这些男人已经可以说是活死人了,他们的精神已经灭亡,即便是他把家底存货掏空也无法救回来。
他的视线扫过大片花海,难以言喻的愤怒席卷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