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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庄主纵横江湖多年,人还是挺靠谱的。
他没追究应容许胡说八道的那锅汤,也没说什么要不是应容许也不会闹得薛家庄面子里子都没了的狗屁言论,把“诊费”一文不差的送了过来,数字大到应容许差点没敢接。
他凝重道:“这不会是……封口费吧?”
薛衣人苦笑:“应公子说笑了,舍弟……薛笑人的事情老夫也知道干系多大,并不奢望封住悠悠众口,也不应这么做。应公子因薛笑人遭了惊吓,这些有一部分,是老夫代他送上的赔礼。”
于是应容许接的就毫无心理负担了。
陆小凤问:“薛庄主打算怎么做?”
薛衣人沉默片刻,说:“从今以后我会对他严加看管,不会再放他出去为非作歹。他手下的杀手们我已经查清,除了两人在外执行任务,剩下的休憩地点我也已得知。若有心性不稳之人,便一同看管起来。”
薛笑人手底下的杀手是他网罗的孤儿,不全是自愿干这一行,也有良知尚在,想趁此机会洗手不干的,薛衣人也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
江湖人是怎么了却江湖事的,应容许第一次直观感受到。
挺不规矩的,偏偏又是被默许的规矩。
应容许没有惊动追命的意思,这次事情和金鹏王朝还不一样,一个“复国”的帽子扣上去,朝廷会让江湖人自己处理就怪了。这次却是彻头彻尾的江湖事。
江湖事江湖了,朝廷允许了这种制度,应容许还没有不知天高地厚到觉得自己一人便可打破存续不知多少年的制度。
他想了想,还是多嘴问一句:“一点红属于哪批?”
薛衣人道:“他昨晚交代完一切,便离开了。”
至此,事情就算了结了。
应容许来这一趟挨了三刀,差点气吐血一个人,端掉又一个杀手组织,风风光光跟陆小凤回了百花楼。
花满楼的小楼如今都快成共享公寓了,朋友们来也不打招呼,进门先给自己倒茶抓吃的。
应容许吐掉瓜子皮,绘声绘色给他描述薛笑人被两碗黄汤和若干诡异药材熬成的汤药泼破防的样子:“倒霉玩意儿还想杀我,我是那么好杀的吗?我可是江南小强!”
也就陆小凤嘴欠问了一嘴小强是什么东西,被科普之后面如菜色,满楼的花香都在名侦探强力的脑补能力下黯然失色。
“哪有人这么描述自己的?!”
应容许纤纤玉手一指:“嗳,这你不就见到了?”
陆小凤还真跟他一捧一逗上了:“大开眼界啊!”
应容许跟陆小凤说相声说到晚饭都在百花楼吃的,才踩着初升的华灯回了自己家。
关门前他透过远处的灯火看到湖岸边遛食玩闹的人们,不禁笑了一声,掩上房门,落锁。
在现代自己蜗居,家里地方不大,他还不觉得什么,这会儿突然觉得院子怪空的。
“回头买条狗养着好了……反正以后也不往外跑了。”
三日后,应容许收到一封信。
写信人用材很讲究,信纸上还带着一缕香味,应容许往百花楼跑得多了,再没情调的一个人,也能辨别出几种花香,信纸上的郁金香味就是其中之一。
应容许木然的看着信件,到底没有把它揉成破纸团,妥帖的收到背包里。
他清点了一遍背包里的药物,其实也没什么好点的,十好几组的药物大多被拿到药堂售卖给频繁打架斗殴于是需求量甚大的江湖人,包里就剩橙字药物每样两瓶,还是得现做。
罢了,谁叫对方是楚留香呢。
名声鹊起药物供不应求的应神医撸起袖子,麻着一张脸去加班搓药丸。
等他把药堂里储存的相应草药全搓成包里的几十瓶种类不一的药物后,风尘仆仆的楚留香才终于到了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