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白鸾乌龙犹豫了仅仅一秒,就直接坐在了浴室的门口。
他要等薄慎洗完出来,第一个被薄慎看见!
小狗毛茸茸的三角耳朵竖得高高的,粉色的内耳直勾勾地面对着面前薄薄的木门,就算看不见也一样能依靠声音和记忆构建出里面毫无防备的人类动态。
但白鸾乌龙堪堪坐下,就清晰地听见了薄慎在喊他的名字。
安静等待的耐心小狗瞬间就站了起来。
他的浴室根本没锁。
毕竟,这间小房子只有他跟郎嚣会来,以他跟郎嚣光屁股还没穿制服就认识的关系,郎嚣隔两道墙听见他洗澡肯定不会没事来找他。
白鸾乌龙几乎就要借着一股热血下涌的劲儿理直气壮地推门而入了。
可是在他的指尖触碰到被水汽蒸得热的木门的瞬间,小狗还是临阵退缩了。
雪白的大尾巴尖尖上缀着一丝黑色的毛毛,丧丧地垂落了下来。
他知道的,他其实什么都知道的,薄慎不是在喊他。
薄慎只是在……幻想他?
即将度过十九岁生日的成年小狗强迫自己乖乖地在原地坐定。
白鸾乌龙从来都没有这么痛恨过自己怎么会是一只十九岁的小狗呢?
如果他是九岁的小狗,他可能怀着一腔的热血,在听见薄慎叫自己的第一时间,就把门给撞烂冲进去了,冲进去就抱住薄慎,不停地嗷呜嘤嘤汪汪叫,假装很单纯地告诉他,我在这里,狗勾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别怕。
但他已经是十九岁的龄大狗勾了。
就算放在作战犬的生命倒计时里,他也已经过了一大半了。
白鸾乌龙从始至终都知道这个世界的人类和作战犬是有区别的,就像童话里的人类永远无法俘获一只永生的精灵,小狗也没有办法让一个人类只为自己停留驻足。
人类的世界太精彩了。
而他只能给薄慎自己全部的笨拙的毫无保留的小狗勾的爱。
人形的大号小狗默默地抱住了自己的膝盖,就像小时候看着浩瀚天穹上的星辰那样,静静地等待自己的星星开门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应该……不会等太久吧?
“……哈……欢……小白……”
嗯嗯,小白也喜欢薄慎呢!
小狗的大尾巴坏坏地摇了摇。
但白鸾乌龙实际上的表现却并不像他的理智那么平静。
小狗的耳朵压得越来越低,耳朵的内侧渐渐充血变红,小狗的尾巴也在身后摇着摇着就僵硬在原地,不敢动弹了。
无论小狗究竟拥有多少的生命,背负着多少的责任,白鸾乌龙现在的身体,都无疑是绝对的十九岁躁动敏感的青少年。
小狗埋在膝盖前的脸也越埋越低,渐渐低得连变飞机的小狗耳朵都快要看不见了。
“唔”
绷到极致承受不住破碎的重呼吸气音。
下一秒,小狗面前那层薄薄的木门板就出了一声很沉闷的
“咚。”
薄慎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