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庭宗体魄高大魁梧,是韩珍见过的男人中,少有的宽阔精壮,他有意将就着,步伐并不快。
她索性路也不看,他往左,她跟着往左,往右,她也往右,踩着他影子走。
沙堆松软,韩珍不小心踏空一步,额头磕撞他背脊,捂头哎哟一声。
季庭宗把拎着的凉拖,丢到她脚边,侧身呵斥,“穿上鞋,好好走路。”
她当耳旁刮风,遥望了眼海岸线,“还有多久到,我腿都酸了。”
他俯下身,拍了拍她沾满沙砾的膝盖,重复一遍,“鞋穿好,走得也快,摔一跤,你肯定哭鼻子。”
她反驳,“我从高中之后就不哭了。”
“胡说。”季庭宗拧了下眉,“床上哪次你哭得不凶。”
韩珍吃瘪,脸迅疾臊红。 “是为你好。”
“嗯。”
她穿挂脖白裙,腰侧收紧凸显玲珑身段,背部几条若有似无的交叉细带,露出的每一寸白肉,恰到好处,都招他喜欢。
耳边不知何时,别了朵红缅栀花。
季庭宗伸手拨了拨,“哪来的?”
“路过一位大姐送的,假花,看着俗气吗?”
男人拭掉她眉心几颗细汗,意犹未尽又捏住下巴,端详了一会儿,“不俗,漂亮。”
被夸她自然高兴,眉眼弯弯,阳光照得皮肤白净透亮,笼上一层光晕,红痣夭夭,瞧着人比花还娇艳。
韩珍仰面问,“我们能找机会,合影一张吗?”
男人多数不爱拍照,季庭宗尤其刻板周正。
况且,他们这段感情,从萌芽到开花,总归于他而言是敏感的,走仕途,名声在外,要提防无数人下绊,合围。
韩珍在2号别墅书房里,也见过他一张旧照,o6年在北京天安门城楼前拍摄,深冬天寒地冻,路面铺满白雪,他二十岁出头,穿着棕黄色毛领飞行夹克,倚着辆红旗轿车,皮肤比现在黑一些,长相略显成熟,笑起来牙齿洁白,眼窝更深邃,眼角也有细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