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桐走了,但是其他四人,却是纹丝不动。
这倒是让士颂感到意外了。
他冲着四人说道:“袁先生怕是南阳袁家之人,四世三公之家,果然真性情。不知道四位为何不随袁先生而去啊,难道你们四家准备买我这秘方吗?”
“公子说笑了,这价格,就算是当今天子,只怕都买不过去。我等又哪有实力购买。”河东卫家的卫闻连连摆手。
“哦?”士颂有点吃惊,问道:“诸位和袁先生不是一道的?”
卫闻对面,一个三十余岁的中年人咳嗽了几声,说道:“士公子,我们不过是在公子的县衙内刚好遇到。我们来访公子,不过是想问问,若是我们大量购买清远香,能否稍稍便宜一些。”
这些人才是来正经谈生意的,士颂立刻放下茶杯,拱手问道:“不知这位先生如何称呼。”
“在下姓马,家中行三,商客之间,都叫我马三。”看这人拱手行礼的气度,绝对是个读书人。不过做了商客,怕有辱自己的名声故而用了假名吧。
荆州马家的人吧,士颂微微一笑道:“马先生,我这价格,只是我在清远县这里卖出去的价格。而且以我的能力,也只能守着自家的酒坊卖酒了,至于这酒运到了别的州郡,卖到了什么价格,可不是我能左右的。”
“公子的意思是,公子只在清远卖酒?”马三身后,另外一个来自荆州的客商连忙问道。
见士颂眼神带有疑惑,这人连忙说道:“小的蔡栮,和马三一起来从荆州来的客商。”
士颂点点头说道:“正是,我这就只在清远卖,不过该上贡朝廷的,我还是会上贡一些,其他的嘛,我就管不着了。”
最后一位会稽顾家的客商倒是没有自我介绍,思虑片刻后,说道:“公子若是真能如此,想必各地商客都会云集清远,不知道公子这酒,所产几何啊?”
这才是会做生意的嘛,笑着回道:“若是粮食原料充足,每半月可产两三百斤左右。”
“公子的意思是,酿制这酒比普通的酒需要更多的粮食原料?”蔡栮立刻问道。
这个囤积粮草的由头不错,士颂正想着怎么开口收购粮食,这人就送来了借口。
士颂点点头,说道:“正是,所以我卖这酒,还有个规矩,若是用等价的粮食付账的客商,可以比用现钱付账的客商优先买到清远香。”
“哦?这规矩倒是新鲜,不知道除了粮草原料之外,还可以用什么付账能优先获得清远香呢?”马三的笑容和刚才不一样了,士颂觉得这人似乎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看穿了又能怎么样,你一个小小客商,难道还能不买我的酒。
士颂干脆横下心来,说道:“另外呢,若是将武器、铁矿、马匹、药材卖给在下,在下会根据其卖给自己的所需物品的量,送给这些商户优先购买的文书,如二十斤优先购买券,五十斤优先购买券,凭此券可以优先购买我这清远香。”
马三苦笑着摇摇头,问道:“招兵买马,积草屯粮,士老大人也有心割据一方啊。”
士颂笑着解释说道:“马先生误会了,父亲可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在下听说中原黄巾贼复起,北面四郡中也多有流寇。”
“现在桂阳郡的张太守也在大力打击贼寇,若是这些贼寇流窜到交州境内来了,必定会祸害我清远,我也好组织乡勇抵抗,保卫家园啊。”
士颂说完之后,马上有人附和。“士公子身为县令,也确实有帮助乡里抵御流寇的责任,没想到士公子年纪轻轻,便如此的为百姓着想,真是难得。”
“马三,不是我说你,到中原跑了趟商,看谁都像坏人。”所谓看破不说破,这姓顾的商人似乎是在暗示什么,那马三听了他的训斥,居然立刻换了张笑脸,给士颂道歉。
这些人里面,最急的还是蔡家的客商,他问道:“士公子,只是这次来之前没有打听清楚,在下这次来带的都是现钱,没有带粮草铁器,不知道可以买到多少清远香呢。”
士颂就喜欢这种实在的商人,而且,他也不想再和这些人多说什么了。
说的越多,破绽越多。只会越的让人更加怀疑他居心不良。
他淡然说道:“我正还等着卖酒赚钱呢,你要买多少?若是你买的多,作为第一个购买我清远香的大单子,我算你便宜一些,八千八百钱一斤,如何?”
“好,我买五十斤,我付现钱。”蔡栮也是实在,立刻就买了士颂存货的一半。
“蔡先生,那可是四十四万钱啊?”士颂小声提醒道。
“正是。我明日便将钱送来,如何?”
“好。既然蔡先生如此爽快,我便另外多送你五斤,当做我送给你的礼物。”士颂也难得大方一回。
要知道,当时他坑朱符的时候,整个番禹士家,也只拿出来了五十万钱而已。
虽然知道交州穷苦,但是他没有想到,居然比荆州都穷了那么多,更不用说富饶的中原了。
别看汉朝十三州里面,荆州、益州、交州、扬州合起来,将近有版图的一半了,但是这些位置在东汉末年,地广人稀,民穷国贫。和中原地区的人口,富裕度完全不在一个级别。
这也是各路诸侯,都更愿意争夺中原,而完全看不上交州这种偏远州郡的原因。
有了蔡栮的带头,剩下的一半清远香,也被其余三家瓜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