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沄潇的时间观念,早在漫长的生命当中,化作飞灰散去。
她常常一闭眼,就是好几个月,甚至好几年。
这样的她,早已忘记了寻常人的作息,应当如何才算正常。
花花崽作为一个生活作息,素来健康规律的孩子,比她还要先起床。
听到公鸡打鸣的声音,花花崽就开始努力战胜周公的挽留,睁开眼睛。
他侧身想要爬起来。
第一次没能成功,还将自己栽回被子里头,摔个不疼的跟头。
他没有气馁,又重新爬起来坐着,先让迷糊看不清的眼睛清晰起来。
他记得自己手上有药膏,眨了好几次有些迷糊的眼睛,看向靠坐床头的凌沄潇。
“阿嚏——”
夏日晨风也冷,花花崽打了个喷嚏,翻身撅着小屁股,一骨碌爬起来。
他将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用力扯起来,盖到凌沄潇身上去。
早在小崽崽翻滚着要起来的时候,凌沄潇就清醒过来,将放散的精神重新汇聚。她不动,不过是想看看小崽崽睡醒以后,会干什么。
如今,她的心态有些像刚抱了小猫咪养着的孩子。
不过她没想到,小崽崽会费力给她拉扯被子。
凌沄潇慢慢睁开眼睛,将小崽崽拖拽过来的被子按住:“不用了,我醒了。”
“姐姐……”花花崽将手中的被子放下,伸手摸摸她的衣服袖子,“你昨晚睡在哪里?”
袖子好冰、好冷。
凌沄潇:“就靠在这里睡。”
花花崽瞪圆大眼睛:“坐着睡觉?”
那岂不是很不舒服吗?!
凌沄潇点头,伸手拉开他的衣服,看他身上的伤口。
花花崽的小脸蛋皱巴一团:“姐姐是为了照顾我,才会坐在这里一整晚吗?”
小崽崽的伤口已经大好,只留下淡淡的淤青和细小的伤痕。
要不是刚踏破虚空,灵力有阻滞,凌沄潇更想直接灭掉这些碍眼的痕迹。
她并不惧让别人清楚她身上的怪异之处。
“诶。”小崽崽被自己身上快速痊愈的伤口惊到,“好了?”
他左右翻着自己的胳膊,有些不敢相信。
上个月,他练武的时候从梅花桩上摔下来,膝盖的淤青小半月才好。
这次怎么这么快?
凌沄潇松开自己的手,淡淡“嗯”一声。
花花崽特别认真地两手抱掌前推,略略弯腰,向她敬礼:“多谢姐姐救我还赠药。”
他作揖完毕,拉开被子,蹲下来拍了拍床铺一侧。
“姐姐辛苦了,睡一会儿。”
“不用。”凌沄潇拒绝,“我睡不睡都行。”
灵力也不是白修练得来的没用东西。
小崽崽一脸不赞同:“娘亲说,不睡觉身体会变差。姐姐守我一夜,现在换我替姐姐守。”
在五岁的花满楼看来,凌沄潇和他那不愿意睡觉,狂找借口的三岁侄子,很是类同。
做人怎么可以不睡觉呢?
年纪小小的花满楼,已经对健康有了一定的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