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距两人大婚已过一月有余,这些日子过得还算安稳,日复一日地过,也并无大事发生。
洛榕与尹秋寒的相处依旧相敬如宾。
有时因处理事务过晚,洛榕便直接在书房就寝,但经上次一回后,尹秋寒也懒得起疑,洛榕不来,她倒得清静自在些。
倒是尹秋寒观察了这些时日,她也有派人暗中跟着洛榕,可洛榕每日的确只去自家的酒楼和店里,也无约见什么可疑之人谈话,这又让她不禁生出疑虑。
可事实是,太子行事谨慎。
他知自己的一举一动许都会被人监视,故而平日里只派人写信传话于洛榕,且那信中之言全用暗语,就算外人看,也不得明其意。
而今夜,太子与洛榕在聚轩楼相约,更是易容而来。
“这是近日聚轩楼里上的新茶,入口清润甘甜,还请殿下一试。”
洛榕含笑为面前人斟茶,才又执起自个儿的茶杯,品了一番后,缓缓抬眸,道:“殿下今日出行,可是有人盯着?”
言下之意,便是他为何今夜特地易容一番。
现下看,尹阳原本那英武之容早已不再,换成了另一张再普通不过的脸,且洛榕细看也瞧不出任何假面痕迹,想来那为他易容之人,技艺极深。
洛榕不禁暗道,这太子身边果然高人不少。
尹阳放下茶杯,低笑道:“你我盟约,不得为人而知,况且如今不知有多少人想时时看我动静啊。”
说罢,他又复看向洛榕,狭长的眸子淌过几分复杂,问道:“本王的那些信件,你可都烧毁了?”
洛榕应道:“自然,殿下且放心。”
“如此便好,往后皆是,不得留证。”尹阳顿下,忽地沉声道:“若被人发觉,侯爷就莫怪本王不念旧情了。”
洛榕也不为尹阳之言所惧,面色从容,淡笑道:“定不负殿下信任。”
尹阳就喜她这份坦然淡定,若是那种一见他便面露惧色,各番言语讨好之辈,那他反倒瞧不上。
他面色缓和,瞥了眼洛榕,也不知是否许久未见,今日一看,更觉此人生得过美了些。
瞧她身子骨也瘦弱,像个病秧子,想来郡主如今岁龄不小,也不知这小白脸的侯爷在床。事上是否夫妻和谐。
尹阳因生出这般想法而勾了唇,揶揄道:“你与郡主成婚已有段时日,这各方面可都还好?”
洛榕没听出尹阳的暗话,只道他是随口一问,便答:“还好。”
“那便好。”尹阳又朝洛榕这处凑近了些,略有深意地含笑道:“本王这有那补药,若哪天身子不行,只管来要便是。”
洛榕从他那略露秽。色的目光中读懂了些什么,心下顿感一阵鄙夷,但面色不改,笑道:“谢过殿下好心。”
尹阳见她言语回避,猜是因男儿面子难为情,便也不再多言,正色道:“对了,近日信中鲜少见你提及郡主,可本王听闻她时常进宫与公主言谈,言谈何事,你可有探知一二?”
“自是有问过几回,只是郡主回是家常之事。”洛榕抿口茶润润嗓,才又道:“且郡主心思敏捷,聪颖过人,若是多问,只怕郡主会更有心留意,这并无益处。”
闻言,尹阳也不得蹙眉默声。
他与郡主无甚接触,见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如今听洛榕言,才暗暗发觉,能与公主所深交,哪能为一般人。
如此想来,那郡主请嫁之事也有疑处。。。。。之前是他把这郡主想得太过简单了。
尹阳沉吟半响,才叹息道:“近来,四皇子许有公主相助,在朝上发言屡被父皇所纳,父皇也时常与他长谈,而本王如今这个太子就如虚名,一点不如他受待见。”
“公主的驸马乃大将军,手握左符,而郡主背后又有寒曦王,寒曦王自有精兵不受圣上所控,若这二人都助于四皇子,实属是极大阻碍。”
洛榕闻之,思忖片刻,低声安抚道:“殿下莫恐,虽是如此,可殿下所掌权势不少,与四皇子抗衡不足为惧,且自古以来,太子即位乃正道。”
“如今殿下仍是太子,便是圣上对殿下最大的认可。”
“商道中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我想,凡事所成皆用此理,殿下只需耐心等待,只要时机一到,再出面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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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榕与尹阳相谈甚晚,直至回府时,夜色已深。
洛榕忙了一日,此时已是一身倦意,刚踏进府内,便恨不得立即寻去床榻才好。
她低首走着,忽地听不知何处传来悠扬的笛声,在静谧的夜中格外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