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季之文怎么想不通,他的处境已成事实,无法改变。
当天搬完家,季之文饥肠辘辘的准备给自己弄一点吃的,在杂乱的行李里翻找半天,粮食都没了。
估摸着是被那两个革委会的年轻男人,给顺手牵羊拿走了。
他只好出门,打算去供销社买点粮食回来。
虽然被搜身过,但某私密处,还藏着一点保命的本钱。
买了一斤的粗粮回来,把晚餐糊弄过去。
深夜,他拿起偷藏的纸笔,点着昏暗的油灯,开始写信,字里行间全是恳切的真情。
可惜,到了第二天。
他一大早就被喊起来,要出去扫大街。
季之文不可置信的看着被塞到手里的扫把,昨天把他赶到这里的一个年轻男人抬抬手,“老东西,看什么看,再看我抽你信不信。”
那表情,要多凶恶有多凶恶。
季之文见过,但从来都是对别人,而不是对他。
他心里隐隐感觉是哪里出了问题,又不清楚具体情况。
扫完地,他准备去邮局寄信。
没想到半路上,信就被人抢走了,撕得粉碎洒向天空。
碎纸屑落下来,季之文浑浊的老眼里满是阴狠,但不敢反抗,也无力反抗。
他的生活,至此一落千丈。
短短月余,人就苍老了五六岁,脑后白多出许多。
……
画面转回到春风大队。
江沐瑶从季晏礼的车上下来,绕到小路回了家。
已经下午快五点,在家里稍稍坐一会儿,就带着江景瑜和江景阳去了江福望家里。
早一点来,给吴玉霞帮忙打打下手。
厨房里,江沐瑶和吴玉霞面对面坐着摘菜,吴玉霞随口问道,“丫宝儿,昨个儿听你二哥说,那个颜知青在你家里?
江沐瑶点头,“嗯嗯,大娘,我跟着颜知青学文化呢!”
这话问得好啊!
可以让她学文化的事情,过个明路。
吴玉霞脸上的表情倒不是别的,而是有点忧心,“丫宝儿,那个颜知青名声不咋中听啊!”
远些时候在山上晕倒被老张送回去,闹得沸沸扬扬最后是个误会就不说了。
前不久交公粮那天,人去了县城晚上都没回来。
大队里说啥的都有,颜漫漫又长得那么漂亮,十个有九个都觉着她在县城遇到坏人被污了清白。
表面上大家没当她面说啥难听的,是担心把人逼急了寻死觅活,影响大队里的名声。
背地里,以前有想法把颜漫漫讨回家里做媳妇儿的,那都歇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