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拿着凌操同令牌的守卫施施然走进古方城,半晌都不见人影。
众人左等右等,从烈日当空等到日落黄昏,迟迟不见守卫口中的上司。
忍饥挨饿的巡天卫保持军纪严整,无一人抱怨,皆耐着性子,说什么也不能让濡立军看扁了。反倒是那名濡立军守卫百无聊赖的吹起口哨,好似在讥笑、奚落。
噔噔噔……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扬起大片尘土快速靠近城门。
周科与凌操同第一时间率巡天卫戒备,濡立军大张旗鼓驻扎古方城,定然有原因,说不得随时都会有变故发生。
“瞧把你们吓得,是我们副官回来了而已。”濡立军守卫嘲笑道。
周科面色一沉,“方才你的同僚不是去城内通知了么?怎么你们的上司从城外回来?”
“不好意思,记错了。”濡立军的守卫佯装无辜,摊开手抛下众人,迎向骑着高头大马,头戴高帽,衣着光鲜的男子,鞍前马后忙碌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赶紧把道给老子让开。”骑马男子手握皮鞭,冲着众人喝道。
众巡天卫本就等的烦躁,守城将士的怠慢与这一声呵斥更是火大。
凌操同止住巡天卫的骚动,拄着拐挡在骑马男子面前,“区区一名副官,好大的派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王公贵族来了。”
“他娘的,什么狗东西也敢挡老子的路。”骑马男子一甩皮鞭,呼喝身后三十名青甲将士,“把这群流民轰走!”
“你敢!”凌操同不怒自威,“我乃大周巡天卫一营统领凌操同,论级别比你大,还不下马行礼!”
听到凌操同这么说,骑马男子哄然大笑。
“你要是凌操同,我叶不凡还是天王老子呢!”骑马男子双手伏在马背,打量起凌操同,“我可是听说凌操同统领着足足三百人的队伍,一身银甲,一杆长戟威风的很,再瞧瞧你还有你这破衣烂衫的一帮子人。哟!难怪敢瞎咋呼,原来有个男爵撑场面。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不动手,你们快滚!”
“刁行一把我的长戟拿来!”凌操同眉宇间透着怒意,令牌被拿走,银甲早在与泥龙蛟的战斗中崩碎,如今唯有一杆断口的长戟可以证明身份。
刁行一从辎重车辆内取出长戟,却被周科一把握住。
所谓护国军之一的濡立军,令人失望透顶,远不及凌操同所率巡天卫百万分之一。但凡有点眼力见,都知道他们这一群人是经历血战后的部队,不说礼敬有加,也不能这般轻蔑。
此前凌操同称护国军素来不待见巡天卫,现在看来还真是如此。
他已忍到极点,这帮家伙未免欺人太甚。
叶不凡看到断了口的长戟,笑得前仰后合,“我不是来这里看你们逗乐子的,赶紧滚!”
“睁大你的狗眼睛看清楚,这到底是什么!”
周科脚尖一挑长戟,侧身一击,长戟携破空之声立在叶不凡马前,惊得褐色骏马高高扬起前蹄,叶不凡一手握住缰绳,一手扶住高帽,怒斥道,“给你几分薄面,还开起染坊来了。胆敢袭击濡立军军官,来人给我拿下!”
本应听从号令的濡立军将士无一人敢动,那守城将士更是噤若寒蝉,脑门子冒汗,纷纷右手置于胸口,单膝下跪。
暮色之光散在长戟,透着寒芒与杀气,明晃晃的长戟缺口之上一枚闪烁刺目光亮的勋章,熠熠生辉。
“圣……圣文勋章!”叶不凡手中长鞭落地,大惊失色骇然道,“你是圣文军的统军指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