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脖子,是被手攥紧勒出紫痕的淤青。
是脸颊,是高高肿起流着血的巴掌印。
是双腿,厚重的木板毫不留情的抽打。
犹如真实的疼痛瞬间齐,一时间,褚师潼也不知道自己哪里痛。
可能哪里都不痛,也可能哪里都在痛。
海水上涌,慢慢弥漫过眼前的场景,她深深的闭上眼,感觉肺腑都要被挤压的无法喘息。
耳边传来哗啦啦的声音伴随着蝉鸣,直到嗅觉也闻到如释重负般的花香,褚师潼才敢睁开眼看看眼前的一切。
炎热的下午,两个年岁相近的小少年躺在槐树下的白玉凉席上,其中一个穿着华贵散着头的小少年手里拿着一个机巧的木叶风车,木叶随着闷热的风哗哗的转动。
两人盯着如此单调的一个小风车有说有笑。
白玉凉席最边上还摆了一排竹子编织成的笼子,笼子里放着各式各样的蝈蝈,一直叫个不停。
场景骤变。
冰冷的寒意把她包围,周围无尽的水拉扯着她不许离开。
水灌进嘴里,鼻腔里,肺腑里,呼吸都伴随着撕裂一样的痛。
她无助的想求救,可连声音都不出来。
只能在海底慢慢沉落,无尽的黑暗把她拉入深渊中。
剧烈的疼痛让褚师潼的头疼的要裂开,在终于忍受不住的这一刻,场景终于变了。
窗外大雨如注,屋内两人翻滚在一起。
少年俊美似妖,脸上羞红的颜色伴随着眼中已经迷失的欲望,散落长的少女轻轻挑起他的下巴,以上位者的姿态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少年眼中的渴求更加浓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
熟悉的回忆一幕幕上演,褚师潼渐渐明白了戏台上这一幕幕的戏。
这好像是自己的一生。
越到后面,记忆越清晰,但最开始关于幼时的记忆,褚师潼有好多已经想不起来了。
似乎这个时候,也没有想起的必要了。
——
九月初八。
荆州,客栈。
褚师绚来的时候,顾秋水带着一位白胡子的老者刚从屋中走出。
瞧见褚师绚,顾秋水略微疏远的行了个礼。
“鸢王殿下。”
褚师绚点点头,“小七如何?还没醒吗?”
“未曾。”顾秋水道:“我师父预估柒王殿下醒来还需过几日。”
褚师绚的目光落在顾秋水身旁的白胡子老者身上,老者年岁已高,胡子和头都是花白,身上穿着朴素,但周身透出的气场却绝非凡人。
此次褚师潼遇刺,正是顾秋水加急将这位老者接过来给褚师潼医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