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沒事嗎?病情有沒有加重?」他擔心道。
「沒有。」謝焱安慰他。
「真的?」崔昊很懷疑。
「當然。」謝焱笑道,「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崔昊沒有說話,起身去翻他之前放安眠藥的柜子。
他找到了的藥瓶,藥瓶明顯打開過,藥也看起來沒有那麼滿。
崔昊轉頭看向謝焱,謝焱很淡定,「之前那瓶藥快過期了,所以買了的,但我並沒有吃多少。」
崔昊沒有說話。
他其實想問他,只有這個藥嗎?其他的藥嗎?
他明明知道自己有病,也定期去看心理醫生,那麼他沒有吃其他的治療心理疾病的藥物嗎?
他是根本就不想自己好嗎?
謝焱看著他慢慢黯淡的眼神,著急道,「放心,我的病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嚴重。」
這話當然不是真話,只是謝焱不想讓崔昊為他操心。
他從和他重逢後就一直在替他操心,操心他的傷,操心他的生命,現在又開始操心他的病情。
謝焱從來不覺得自己的病有什麼不好,世人總是畏懼瘋子,法律也對精神病格外開恩,他放縱著自己的心理疾病也利用著自己的心理疾病。
所以他從來沒想治癒,他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治癒的必要——總歸他都是要死的,有沒有這個病都是一樣。
可現在,他不想要自己的心理疾病了。
它就像一個不定時的炸彈,總是令崔昊擔心。
只要它一天不好,崔昊就會擔心一天。
擔心他病情加重,擔心他失眠,擔心他想要自殺,擔心他永遠也不會好。
謝焱不想讓他擔心,更怕他因此背著他為他落淚,所以他想根除自己的心理疾病。
他趁著崔昊回家的時候,再次去見了自己的心理醫生。
「你之前開的藥,重給我開一次。」謝焱開門見山。
心理醫生驚訝的望著他,似是有些難以置信。
他竟然會願意吃藥,還是主動的?!
「是最近發生了什麼嗎?」心理醫生語氣和緩道。
謝焱沉默了片刻,好一會兒,才終於回答道,「暫時不是那麼想死了。」
「暫時?」
「嗯。」謝焱道。
如果有一天,崔昊厭倦了他,那時候,他再死也不遲。
當然,不能死在他面前。
可以先移居去國外,然後再死。
這樣,崔昊也不會把他的死和自己關聯起來,也不會自責。
「能暫時先不想死這其實已經是一個很好的變化了,」心理醫生鼓勵他道,「積少成多,一個個暫時累積起來,就是一輩子。」
謝焱輕笑,一輩子太長,太過奢侈。
於他而言,能走一天看一天就已經不錯了。
至少今天,崔昊是喜歡他的,是希望他能陪著他,好好活在他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