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太医过来还有一段时间,他先小心翼翼地拽松衣带,接着站在铜镜前起了自己的伤处。
伴随着手下的动作,衣领松松垮垮地自江玉珣的肩上滑了下去,长发随之一荡,露出了蝴蝶骨上因不曾见光而显得
()格外白皙皮肤。
“嘶……”衣料滑过皮肤的瞬间,江玉珣的身体便因疼痛而轻颤起来。
他的伤主要集中在肩背上部,微微凸起的蝴蝶骨上布满了青紫色的痕迹,看上去格外恐怖。
一眼看去,就连江玉珣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他忍不住用手指戳了一下伤处。
痛感再次蔓延,刚才还在默默比较古今医生手法的江玉珣忽然后悔了起来。
背后的伤口单是碰一下就这么痛,上药又该是什么滋味?
……要不然再等两天?
他放下手指把头发拨回了背后。
就在江玉珣犹豫着要不要去找太医的时候,耳边已然传来一阵敲门声,人似乎提早来了。
“稍等片刻!”他随手拉了一下衣领,接着便快步朝着门边走去。
江玉珣一边为屋外的太医开门,一边忍不住道:“我的伤处碰起来还有一些疼,要不然再——”
厢房原本紧闭的屋门被拉开了一条小缝,江玉珣顺着那道小缝向外看去。
看清门外人的那一刻,他瞬间将没有说完的话全部咽回了肚子。
一道熟悉的玄色身影出现在了江玉珣的眼前。
那人眉眼含笑,手中还有一个漆盘。
……不是说太医来送药吗?
哪怕是在养伤的江玉珣也知道天子近日格外忙碌。
他完全没有想到,应长川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江玉珣的心脏再一次不受控制地快速跳动起来。
那个诡异的猜测不受控制地在他脑海内横冲直撞。
“陛下?怎么是你……”他下意识攥紧了门框,语气有些古怪。
应长川似乎一点也不生气。
天子缓步走了进来,末了转身关门道:“药膏内有麻醉止痛之物,爱卿不必担忧。”
他的语气与平常没有任何区别。
但这一刻,江玉珣竟从他的话语里感受到了一种隐约的压迫。
天色逐渐变暗,狭小的房间内一片昏幽。
应长川一步步向前,江玉珣则不自主地向后退去。
就在江玉珣将要撞上铜镜的那一刻,应长川终于把漆盘放至一旁。
他的目光缓缓地落在了江玉珣的肩背之上。
炭火的光亮将原本过分苍白的皮肤照出了几分柔色。
黑发随着江玉珣的动作在肩上滑动,衬的肩背愈发纤薄。
应长川离开目光,末了轻轻一笑道:“除此之外,爱卿可还有疑虑?”
明明只是涂药而已。
可当来的人从太医换成应长川,江玉珣发现自己的“平常心”竟在刹那间丢了个干净。
……好似做贼心虚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