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凌霜眸光复杂地盯着躺在榻上昏睡的人,视线从他的眉眼处一寸寸下移,最后停在他白皙的脖颈上,那里——有男人才有的喉结。
刚刚在暗处骤然见到朝思暮想的人时,只顾着激动和愤怒了,劫走了人也没注意细看。
当他把人放到榻上点了灯,才察觉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曾经被他抚摸过无数次的柔软身子怎会如此硌人,那张总在深夜魅惑自己把持不住的面容,也多了陌生的棱角。
待他沉下翻腾的心绪冷静观察时,便被那个凸起的喉结震在了原地。
他不是她,他又是谁?
急于知道答案的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白小药瓶,拔了塞子放到南宫明宇的鼻尖让其嗅了嗅,片刻后,榻上昏睡的人轻哼一声醒了过来。
昏睡前的记忆纷沓而来,南宫明宇睁眼的第一时间还未看清周遭环境就大喊道:“来人…”
“啊”字还未出口,他的嘴巴便被人粗鲁地堵住。
段凌霜眉头一紧,低声道:“住嘴!”
“唔唔…”
南宫明宇瞪大眼睛看着头顶陌生的男人,心里害怕极了,脑子里不断闪现着话本子里那些各式各样的绑架事件,全是血淋淋的画面。
在段凌霜冷着眉眼瞪着南宫明宇几息的时间里,南宫明宇把自己吓哭了。
手心沾了酷似她之人温热的眼泪,段凌霜心中一阵别扭,他忙松了手,斥道:
“你…你哭什么?我又没对你做什么?!”
南宫明宇得了自由,一股脑把自己缩在床脚蜷着身子抱紧自己,嘴里喋喋道:
“好汉饶命,你我素不相识从未结怨,你饶我一命,我让家人给你拿钱好不好?拿钱可比拿我这一条命划算多了。”
在段凌霜的记忆里,这张脸哪里做过这种怯懦害怕的表情,他一时看得愣了愣。
许是曾经这幅面孔是自己一直想看的,所以此时面对这张脸的求饶,他心底深处被截断一年之久的河堤悄悄漫了出来,怔怔喊了句:“明姝…”
正在沉浸于自己幻想出来的害怕中的南宫明宇,听见熟悉又极富安全感的名字时忘了掉眼泪,眼眶里憋着晶莹的泪花看向段凌霜,“你,你叫我什么?”
男子的声音将段凌霜眼前的幻想一下击碎,他恍惚的眼神瞬时重新变回冷厉,从腰间摸出匕抵在南宫明宇颈间,问道:
“说,你是谁?明姝在哪?你和她什么关系?”
南宫明宇死死抿住嘴唇摇摇头,刚刚的害怕在段凌霜问及南宫明姝下落的时候自觉排在了后面。
小命要紧,可妹妹…也要紧。
段凌霜耐心不足,冰凉的匕贴在南宫明宇的脸颊上,冰的他一个激灵。
他见此人这么维护南宫明姝,轻哼一声道:
“不说也没关系,明日我便将你的头颅悬挂在城门口,她见到了自然会出现,只是那时,你们可就天人永隔了。”
南宫明宇有被吓到,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与他胆小怯懦的性格相反的是,他嘴挺硬,愣是忍着浑身的鸡皮疙瘩不再开口说一个字。
段凌霜看着这张脸又不能真的伤了他,又气又没辙的赏了他一记手刀。
“段宁,看好他,不准让他接近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