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侯柔黎看着佘褚忍不住感慨,运气也很好,给了她良师益友,还不忘给她吸引人追随的魅力,就好像天命要她成为领袖——
……就好像天命。
摩侯柔黎脑中飞快闪过什么,快得他没有抓住。
修罗族的长老还在喋喋不休:“摩侯柔黎,你身体不好,难道脑子也不好了吗?老夫在和你说话!”
摩侯柔黎被迫又回到这吵吵闹闹、无聊如市场买价的现实。
修罗族自从少主重伤,族内也确实是无人可用了,才让这么一个拎不清自身重量、除了年纪一无所有的老家伙承了长老职。
面对对方粗鲁的言语,摩侯柔黎也学着佘褚不生气。他抱着自己的暖手炉,慢声慢语地回答:“你也说了,我身体不好,说话自然不能如长老您这般洪气如钟,还是省些力气为好。”
老人家没听懂,他紧紧皱着眉:“你什么意思?”
罗刹女是一点面子不给,她哈
()哈大笑:“他在笑你只有嗓门大,在做无用功!”
修罗族长老的脸气成了绛紫色,他最后看了夜叉族长老一眼,只见他和往常一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副眼观鼻闭关眼的样子,就好像殿中没他这个人。
“好,好,好。你们能忍一个小女娃骑在头上撒野,我修罗族忍不了!今天这事,不议也罢,老夫告辞了!”
说罢,修罗族长老甩袖而去。
到底是一族长老,在魔宫代表的便是那一族的态度。眼见修罗族长老一副要与佘褚义绝的模样,众人也觉得事情的展有些过激了,都看向佘褚,以为她会如从前一般做出些让步,请修罗族长老回来。
实际上,老头子也是这么以为的。他走得甚至很慢。
只有摩侯柔黎转身请侍女换了一杯茶,打足了精神打算参与下面的议程。
或许是因为佘褚踏进长老院时太早,以至于除了他这个后来者,竟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小女孩已经长大了。她早已从末尾做到了位,坐上了羽惊曾坐过的那把椅子。
她已经有了一把时刻悬在这些人脑袋上空,看不见、更好用的沥雪枪。
“关门。”佘褚吩咐下去,“同时添一份议程,将今日之事据实以告修罗族,请他们再选一位新长老来。”
她脾性温和,与修罗族前长老的暴怒形成了鲜明对比:“告诉他们,我很遗憾修罗族不愿意参与钧天帝陵的探索,待思幽夺回钧天剑,还愿新长老愿来观礼。”
这句说完,大门也关上了。老人家的咒骂被隔绝在外。夜叉族的族长听觉又灵敏了起来。
他全然不在乎门外的事,只在乎佘褚口中说的那句“钧天剑”。
夜叉族长压着激动的心情:“七杀尊的意思是,你有计划从钧天陵中取回钧天剑?”
佘褚点头,她说:“我父亲曾去过狄山,亲自绘制过狄山地形。我母亲也曾与夜游神交过手,熟知它的弱点。只要帝陵一开,思幽进入的难度不大。”
“所以您才要请魔主一同去。”罗刹女反应极快,“只有天星地魂才能带出钧天剑!”
长老院的风向一下就变了,没人在乎乌陵行的安全,都在与佘褚热切的探讨要如何进入钧天帝陵,又要派多少人去,各族分别出多少精壮。
摩侯柔黎慢慢喝了口热茶。
他现他还是弄错了一件事。
要得到一个听话的长老院,并非只有血洗一条路。分而划之、制以平衡更是兵不血刃的好招。
难怪一百年前,佘褚拼尽全力也要获得罗刹族的认可。那时摩侯柔黎还觉得她是看不透出身,现下想想,看不透出身的是他才对。
佘褚那会儿要的哪里是什么母族认可,她从那时起要的就是长老院中属于她的一方权利。
她确实比他更强,更有能力。羽惊不是为了“休养生息”而不选他,而是有她在,他从来就没有成为过选择。
“贪狼尊怎么看?”
忽然间,摩侯柔黎见佘褚转头看向了她,心想,还好投诚的早,钧天帝陵的这杯羹,他怎么也能分走一半吧?
他向佘褚露出了笑,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意愿:“我愿同去,阿褚应当不会嫌我累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