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我的傘。」
說是拜託,這傢伙根本沒給八重野春海拒絕的機會。
始終拿在手裡的小花傘被及川徹拿去,搶先按下了合攏鍵,陽光就從四面八方圍過來,八重野春海下意識閉眼,再睜開時,本來阻擋腳步的椅子被及川徹細心地推到左右兩邊。
空出的道路灑滿了秋陽,砂土是燦爛的金黃色。
手腕被五指堅定不移地扣住,似乎比砂質操場更熱的溫度、更粗糙的質感。
八重野春海的身體比意識先動了起來,踉蹌著陪他跑出了帳篷的範圍。
他們踩過被石灰線勾出的賽道,有細小的沙土撲到臉上,襲擊著裸露在外面的皮膚,八重野春海有些不適地眯起眼睛。
頻頻回頭的及川徹問道:「不會才跑兩步就到極限了吧?」
八重野春海沒有說話,搖搖頭表示沒問題,繼續跟著跑。
到了評委那裡才知道及川徹的紙條上寫著「聞稿」,出於隱私保護,評委老師和他都沒有選擇打開筆記本,為了驗證只好把本人拉過來徵求同意。
八重野春海無奈地攤開筆記本自證,「沒關係的,不是隱私,可以檢查的。」
雖然是成功通過了驗證,不過來回兩趟耽誤了時間,只拿到了第三名。
而得到同意的及川徹美滋滋地單手托著筆記本,正在看八重野春海寫的聞稿,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本來可以有更好的名次。
「明明播報員就在中間帳篷,及川去借一下聞稿是分分鐘的事情吧……」
「嗯?」及川徹歪了歪腦袋,非常敷衍地說,「剛才完全沒想到呢~而且去麻煩別人,不如調動一下熟悉的人。」
八重野春海回想了一下剛才自己被「旱地拔蔥」的全過程,肯定地說:「你絕對是故意的。」
及川徹:「沒有哦~」
絕對在撒謊,他就是純粹想要折騰她吧。
八重野春海咬著後槽牙,「曬死了,把傘給我。」
及川徹像是後知後覺自己手裡還攥著另一個八重野春海的「本體」,他伸長了手,故意不讓八重野春海拿到。
等她氣呼呼地瞪過來時,又主動把傘撐開,支在了八重野春海的頭頂,「感謝八重野的幫助,為您提供撐傘服務。」
樂得有人撐傘,八重野春海沒再出手搶。
及川徹這傢伙為了更好地看筆記本的內容,也躲在傘底下,本就不大的遮陽傘籠罩出一片瞬間安靜下來的陰影。
八重野春海有些不自在,卻腦子空白,只能車軲轆話來回倒騰,抱怨道:「明明去找播報員就可以拿到冠軍的,平常不是總和岩泉拼死拼活爭第一嘛,怎麼這個時候就鬆懈了。」
「有什麼關係嘛,又不是賭上自尊一定要贏的比賽,」及川徹笑嘻嘻地把筆記本遞迴來,「而且能看到八重野在聞稿里誇讚我的內容,才更有意思吧。話說,八重野的字好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