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捣鼓了一番,也没能整上车链,弄得手脏兮兮的,干脆放弃了,推着车与凌宗臻走向学校,等到了学校再说,反正已经迟到了,好在凌宗臻第一节课不上。
到校时,啥人也没碰见,都上课了不是,幸亏这样,否则我俩这个狼狈样还不被广大师生看笑话呀。凌宗臻带着我直接去了他办公室,他特别强调自己一个人一间办公会,没人打搅。刚关上门就听见院子里有人来,差点儿被撞见。
凌宗臻拿出几件衣服给我俩换,我拿起衣服一看就不合身,太小,没换,我一米八四,他不过一米七三,哪穿的上,即使勉强穿上,那多难看,跟小丑一样,根本不敢出门,还不如不穿。但我随后还是把短小的衣服暂且穿上,衣服紧绷在身上,感觉浑身像缠着绷带或被捆住了一般,那是相当的难受呀,可穿着难受也得穿,总比穿着湿衣服好受吧,岂能光着。只是刚才在凌福蓉他爹面前裸露身子,我还真有点儿不好意思(我总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紧盯着我),而以前在县城的澡堂子里赤身裸体的如入无人之境,啥感觉也没有)。凌宗臻换好衣服后,把我换下的湿衣服拿出去晒着,好在今儿大晴天,阳光充足,一会儿就能晒干。
凌宗臻随后泡上一壶茶。喝茶聊天,不觉中,第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响了。凌宗臻随后拿起教本上课去了。他一离开,我就把门插上了,生怕有人进来,见到我这身装扮,把我看做怪物或潮巴(傻子)。
凌宗臻离开后,我这才仔细打量起他的办公室。
办公不大,约二十平米,环境简陋,摆设陈旧,但收拾的挺整洁。除我和凌宗臻坐过的一对小板凳和一个小方桌外,屋里就一个衣柜,一个书架,一张写字台,一把椅子,再就是一个脸盆架及其上面放着的脸盆和窗台上放着的一盆君子兰,别没了,简单到不能再简单。最显眼的就是书架,又宽又高,差不多占据了半堵墙,书架共八层,每层都挤满了书,且书架顶上还堆了一大摞书,总共能有几百册书。
来到写字台旁时,失望了,只见台面光光的啥也没有,我原指望能铺着块玻璃板,下面压着些照片,特希望里面有凌福蓉的照片。
最后我来到书架前,书架比我还高,顶上的书,我得踮起脚来才能够的着,凌宗臻肯定得踩着凳子才行,架上书放的太满,太拥挤,抽出一本都费劲,感觉单薄的书架有点儿不堪重负;书籍涉及文史哲古今中外,内容够丰富,俨然一个微型图书室,不少书我还是第一次见,引起我极大兴趣,今儿可有事儿干了,不会觉得闲等着无聊了。
我随意拿出一本书翻看起来,不想很快翻出一张有些泛黄的两寸黑白照片,差点儿掉出书去,我一把抓住照片,但见一个梳着小分头蛮精神的男青年背着书包站在大门口微笑,仔细一看,现照片上的人很像凌宗臻,我下意识地翻看照片背面,果然是他,有字为证,“一九五七年暮春县师范学校门口留念,凌宗臻”,此时的凌宗臻绝对是一个帅气夺人的小伙儿。我拿着照片如获至宝,看了又看,惊喜不已。接着我继续翻这本书,希望再有所收获,结果失望了,于是我开始翻看别的书,试图另有所获,不光是凌宗臻的,弄不好还有凌福蓉的相片呢,我不厌其烦地一本一本地耐心翻看,结果几乎翻遍了书架上所有的书,跟大海里捞针一样,也没再找到一张照片。累得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喘粗气。
没等我站起,就听见有人敲门,肯定是凌宗臻,我立马站起,瞥了眼书架,还算整齐,几乎看不出翻动过。幸亏我看书养成的好习惯,不会乱翻乱放,比较注意,凡是我翻过的书,哪里拿的放回哪儿,全部放归原处,没有搞乱书的排序。随即开门去。
“怎么样,等急了吧?”凌宗臻一进门就问。
“哪会,就算让我等一天都没事儿!”我关上门说。
“啊!?’凌宗臻去写字台放下教本,不禁有些惊讶,“你那么有耐心呀!”
“那当然!”我得意地说,“咱有人陪伴呀!”说着走到书架前。
“啊!?”凌宗臻端起茶杯,不等喝,问,“谁呀?”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呵呵。”我说着憋不住笑了,同时回头瞥了眼书架。
“噢,“凌宗臻喝下一口茶,看着书架说,”明白了,明白了,呵呵呵。”
“哎,叔,你年轻时蛮帅气的嘛!”我说。
“帅气啥,土包子一个!”凌宗臻抱着茶杯说,接着问,“哎,你咋突然这么说俺?”
“呵呵,俺,俺看到你年轻时的照片了呢。”我笑着直言。
“啊?!”凌宗臻一脸迷惑地看着我问,“啥照片,你哪里看到的?”
“就在那本书里呀!”说着我去书架把夹着照片的那本书取下来,翻出照片交给凌宗臻。
凌宗臻赶紧放下茶杯,接过照片,拿在手里反复看了又看,好像不认识照片里的人似的,随后对着照片大笑道,“哈哈哈,你呀你,让俺找你找的好苦!堪堪(语气助词)找了二十载!俺以为你失踪了,没想到你还活着呀!臭小子!”说罢亲了下照片。
没想到凌宗臻这么幽默,我被镇住了,随即跟着他一起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