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他這番話,趙氓之的神色緩了緩,但還是沉沉的,嗤道:「你說的簡單,派幾個錦衣衛跟去有什麼用?江清山若有心想殺了他們,自然有的是手段。」
趙霜酒緩緩搖了搖頭:「同江韶一起去的錦衣衛,除了貼身『保護』江韶之後,還有一個作用。就是若他們死了,就能直接表明了江清山到底有沒有不臣之心!若他真有反心,不想讓江韶回京,或者害怕錦衣衛傳回消息,那自然有的是辦法殺了他們。可若是江清山沒有反心,不想背負千古罵名,那別說殺了他們,保護他們都來不及。」
「以幾條人命來試探江清山到底是何居心,兒臣認為。。。。。。值!」
趙氓之眉頭沉了沉,什麼都沒有說。好半晌才沉沉道:「行了,你起來吧。」
趙霜酒這才從地上起來。起來之後,他也沒有多催促趙氓之,而是靜靜的站在一側。好半晌,趙氓之揮手讓他退下。
趙霜酒也沒多說廢話惹趙氓之厭煩忌憚,抬腳走了。他雖然面上是不在意趙氓之到底怎麼想的,但他卻知道,趙氓之動了心。
果然,等他回了王府還沒多久,宮中就有消息傳來,皇上去了仙師的宮中。
至於去幹什麼。。。。。。。趙氓之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隨即他又壓下去,放下手中的書,問許潤:「江韶在哪兒?」
「回王爺,小將軍正在院子裡練槍。」許潤輕聲道。
趙霜酒點點頭,站起身子,朝外面兒走。
第52章
出了書房,轉過迴廊,又出了月亮門兒,這才看見江韶。
他穿著一身黑色短衫,袖口帶著護臂,手上的長槍舞的虎虎生風。這不是趙霜酒第一次見江韶練功,但每次他都很喜歡。
他的小將軍,就該這麼意氣風華鬥志昂揚,讓所有人都望塵莫及的。
以十六歲之齡,率軍抵抗韃靼,古今中外有幾個?
這時江韶也看到了趙霜酒,收起槍,擦去汗,快步朝趙霜酒跑來。
趙霜酒看著他跑來,嘴角不自覺勾起了笑意,柔聲道:「慢點兒,我不走,等著你呢。」
江韶應了一聲,但腳步卻沒有慢下來。跑到跟前,用還帶著熱的氣息問道:「殿下怎麼過來了?這會兒日頭正大,曬的慌,殿下有什麼事兒喊我過去就成了,別忘這邊兒走。」說著,抓著趙霜酒的衣服,把他領到樹蔭下。
趙霜酒忍不住輕笑道:「沒事兒,就是過來看看你。」
江韶聞言也忍不住抿嘴笑了笑。
趙霜酒一邊吩咐人給江韶準備涼茶,一邊牽著江韶的手往回走,邊走邊道:「江將軍受傷,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但江將軍的書信不是到了嗎?你也親自看了,傷並不嚴重,過些日子就好了。外面兒之所以傳的那麼嚴重,不過是障眼法罷了。你不要往心裡去,我。。。。。。」說著,他看了江韶一眼,繼續道:「今日我已經跟皇上提了,讓你去延濂。雖然可能在那邊兒待不久,但至少你能見見你爹。我知道,江將軍走了這麼久,你想家。沒關係,有事兒跟我說,我給你想法子,你別自己悶在心裡,嗯?」
江韶的臉頰不知是因為練武,還是因為趙霜酒這番話,總之白淨的臉上帶著從里透出來的紅暈,他低聲道:「謝謝殿下,費了這麼大的周折。」
趙霜酒輕輕搖了搖頭,捏著他的手輕聲道:「這是趕巧了,不是我故意的。若不是江將軍受傷,我也想不到這兒去。不過也正是這樣,才讓我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以後啊,有什麼都跟我說,知道嗎?再憋在心裡,看我怎麼收拾你。」
江韶抿著嘴唇,臉頰紅的更厲害了,小聲道:「我這。。。。。。。我都這麼大了,總不好說我想爹了吧。。。。。。」他想念邊關,想騎馬,想他爹。
但因為殿下在京中,所以就算再想,他都沒有提過回延濂。
但趙霜酒怎麼會發覺不了?現在恰好是個機會,就讓這個圈養了這麼長時間的小羊好好撒個歡兒。所以才會有那封從延濂傳回的江清山重傷,韃靼全力進攻的戰報。
他故意讓江清山把戰報寫的很嚴重,這樣朝廷有了壓力,他就有辦法對朝事施壓,讓趙氓之放江韶去延濂。
但是有一點。雖然他嘴上不管是對趙氓之,還是對江韶,說的都是去一段時間就會回京。但他心底還是想讓江韶留在延濂。
一來是因為江韶屬於延濂。二來。。。。。。如今他們已經跟世家對上,雖然前面有個羅浮子當靶子,但世家能屹立這麼多年可不是傻子,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們就該反應過來了。屆時誰都不知世家會是個什麼反應,若是被惹惱了奮起反撲,別說自己是個王爺了,就是皇帝都會有所忌憚。
畢竟世家數百年的底蘊沉澱可不是說說而已。
若世家反撲,趙霜酒雖然能保證江韶的安全,但他還是生怕江韶會受到閃失。那是他的命,他不容許江韶有任何的危險。所以不如趁著這個機會讓他去延濂。
只要延濂能拖住,他就能抓緊時間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如果進展順利的話。。。。。。說不定等江韶回京的時候,自己就能把龍椅送到他的跟前了。。。。。。
想到這兒,趙霜酒的眸光沉了沉,面上則是絲毫不顯,對著江韶溫和的笑了笑,攬著他腰,一邊往裡走,一邊道:「你才多大?16剛過,還不到17呢,想爹不是很正常?不過沒事,想來用不了多久,皇上就要下旨命你去延濂了。行李收拾了嗎?準備待些什麼東西?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