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硯嘉不太喜歡被人調侃意味地稱作美人,儘管梁玦只是複述標題,但他明明知道那個被誤認為女生的人就是他。
他正在為下個月競賽的事發愁,偏偏又莫名被激出一點懊惱來:「我手都受傷了,你就別拿我打了……」
明明是有些責怪和不耐煩的語氣,在梁玦看來卻像是一隻幼獸在撒嬌般委屈的低鳴。
「我沒有……」梁玦有些無辜。
之前論壇很多關於他的帖子他也瞥見過,除開各種花痴圖樓和八卦樓,也有一些不算善意的人,開扒他的家庭和私事。不過那些他都不甚在意。
但這棟樓的照片裡還有另一個被八卦的主角,他那天已經知道了徐硯嘉的態度,他不想被認出,不想被誤會。
所以才聯繫管理員幫忙刪帖,然後把這個消息告訴徐硯嘉讓他安心。
只不過,為什麼他看起來不太開心的樣子?
「要去吃飯嗎?」梁玦有問道。
徐硯嘉垂下眼:「沒胃口,你先去吃吧。謝謝你刪帖。」
說完便沒什麼精神氣地往前面走,垂下的右手被護腕固定住,不安分的指頭卻不停地打著轉兒。
*
梁玦心裡有些堵,明早的設計課要交深化的草圖,卻完全沉不下心畫圖,於是跑去球場找了個沒人使用的籃球框。
籃球一下一下反覆砸著地面,帥氣的三分球接連投出,百發百中,伴隨著籃球撞擊球框的劇烈聲響,青年用這種方式宣洩著滿身的燥意。
日頭還未落下,梁玦額上浸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微蹙的額頭和凌厲的眼神極富攻擊性。他隨手把t恤往上一拉抹過額頭的汗水,不經意間露出腰腹部塊壘分明的肌肉,球場邊駐足圍觀許久的女生們發出一陣驚嘆的吸氣聲。
梁玦並未注意到。
「兄弟,來一局?」隔壁球場的幾個穿著球衣的男生圍了過來,剛才他們打比賽,叫來當拉拉隊的女生不知不覺間全部梁玦吸引了過去,滿身的荷爾蒙和燥意無處發泄。
梁玦頓是失了興致,一言未發,把籃球扔進球簍中,坐在球場邊一遍擦汗一邊平靜著思緒。
梁玦難以平靜的時刻其實很少,但自從徐硯嘉搬進來後,他的思緒總像跟弦,被無意地撩過,在指尖幅度漸弱地振動,才能緩緩歸於平靜。
他仰了仰脖子,無聊地拿出手機,把朋友圈裡為數不多的內容迅掃完以後,又罕見地點開了□□空間。
由於高中、大學的班群、各種通知群都在□□,有事無事地添加了許多同學,所以他的□□空間還蠻熱鬧,各種日常和碎碎念在眼前划過,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一條文字很多的說說上,身體前傾坐直,眼神也變得嚴肅起來。
這條說說的發送者是尹焦。
尹焦有些憤怒:「有些人別以為趁別人手傷就能把名額占為己有,表面「美人」「美人」的陰陽怪氣,背後說他靠臉拿競賽資格。拜託,自己什麼水平自己沒有點ac數?有在老師面前進讒言耍心眼兒的時間,不如多去畫室畫兩幅畫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