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不算蒙骗天地神灵吗?三叔难道不怕触怒神灵,害了我父亲的轮回?”
这帽子扣的虞怀礼有些心虚。
见虞非晚如此咄咄逼人,他不免气闷,质问:“那不然你说怎么办?难道要让你父亲连个摔盆打碗的后人都没有,让世人耻笑吗?”
“谁说我父亲无后了?我难道是死人吗?”
“你一个姑娘家。。。。。。”
“姑娘家怎么了?”不等他说完,虞非晚就往前两步逼问道:“天下大乱时,姑娘们可以和男人一起上阵杀敌。现如今太平了,我们姑娘家就连给父亲摔盆打碗的资格都没有了,是吧?”
她上一世成亲后被困于后宅之中时,就有过这样的愤懑。
虞怀仁是武将,今日来吊唁的宾客也多是武将家眷,其中不乏有之前也上阵带兵杀敌的夫人。
此刻被虞非晚这么一说,纷纷义愤填膺的点头,目色不善的看着虞怀礼,俨然是要帮虞非晚撑腰。
虞怀礼额头冒出一层冷汗。
他苦口婆心的劝说:“你父亲尸骨未寒,你却在他灵堂上如此嚣张跋扈不尊长辈,你是要让他死不瞑目吗?”
“只有含冤而死的人才会死不瞑目。”
虞怀礼心底一阵阵发虚。
“说起来,我有一事不明,想请教三叔。”
虞怀礼恨不得让人堵了她的嘴,但在这么多人的审视下,却只能擦了擦冷汗:“你说。”
“世人重礼教,人死后多会停灵半月左右才安葬,便是少的也至少要过完头七才下葬。按推算,再过五天才是更好的下葬吉日,缘何我父亲才身故五天,你们就急于要让他下葬?而且。。。。。。还不派人来给我报信?”
“这其中,是否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利害关系?”
虞非晚冷眼看着他,那如鹰般锐利的眸子仿佛能看穿一切鬼蜮伎俩。
“。。。。。。”
虞怀礼支支吾吾,哑口无言。
灵堂内一片安静。
僵持不下时,一直沉默的虞老夫人开口了:“你父亲出事后第一时间我们就派人去江州报信了,只怕是在路上刚巧和你错过了。”
“至于清远过继一事,早在你父亲去世前就已经说定了。只是没想到仪式还没来得及举行,他就出了意外。过继文书确实还没有,你心里有疙瘩也正常。”
“我们虞家不是那等食古不化之辈,今日就让我们开这个先例,由你一个姑娘家来摔瓦盆。”
“只是,等你父亲安葬之后,还需尽快完善过继一事,才好让他在九泉之下安心。”
她选择了退让。
但虞非晚心底却连连冷笑。
自己这位祖母却算不得亲祖母。
虞家的家世有些复杂。
祖父当年先是和原配生下父亲虞怀仁,后来祖母病逝,他又娶了个续弦王氏。
便是眼前这位。
她们一共养育了四子一女,此刻都在这灵堂内,正面色不善的盯着自己。
这一屋子人都打量着大房只剩自己一个孤女,各自盘算着要如何将宁远侯府这份家业吃进肚子里。
她上一世就见过了这些人为了利益的丑恶嘴脸,这一世不会让她们得逞的!
虞非晚深呼吸一口。
目的已达到,今天更重要的事是安葬父亲,所以她选择见好就收。
至于日后虞清远过继一事,她还留了后手,足够让他们惊掉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