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非是怕他和楚知鈺起正面衝突。
許晟知道,但他不想知道。
被程傾所省略回答的,只有是否知曉楚知鈺心意的那一個。可他試圖的再次含混概念,令各有其理的雙方變成獨獨只有許晟自己的無理取鬧,卻並沒能沒能成功。
因為許晟察覺到了他的避而不談,似乎從最開始便只是對那一個問題執著,再次地問了一遍:「所以你真的不知道他喜歡你嗎?」
他又不蠢,當然不會真以為程傾背著他和楚知鈺見面是做了什麼事,他只是想要程傾的一個態度,和今天中午在片場時的所求一樣。
許晟總覺得,程傾就是陣似即若離的風。而尋風而去的他,整個人都飄在空中,根本踩不到實處。
而他不想再成天胡思亂想患得患失了。
許晟只需要程傾的一句否定。
一句就好。
撒謊騙人的事,程傾向來都是做的臉不紅心不跳,何況他也的確是剛剛才有所察覺,說句不知道就更沒什麼大不了。
可他正準備開口,身後卻突然傳來聲音。
「打斷別人的交談很不禮貌。」
楚知鈺的聲音沒有怒意,一貫冷冰冰地開口,可程傾卻從中聽出了雄性爭偶時對情敵本能的厭惡:「我想你應該知道。」
「我可沒在問楚老師。」許晟短暫地別過眼看向程傾身後,和楚知鈺徹底在人前撕破了臉,犀利的目光帶著濃濃的警告,「何況楚老師現在不也在打斷我們?」
「是你打斷我們在先。」
楚知鈺完全不受他所挑釁,將他的一句我們拆分。
雖然說話的語氣依舊平靜,但這是程傾第一次聽到楚知鈺的言語用詞那麼富有攻擊:「而且當面議論也並不算好的行為。如果你想和程傾說些什麼,那麼請你另約時間。」
楚知鈺對於許晟問題的置之不理,完全等同於直接承認。對於這點,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意識到了。
許晟根本顧不上處理心頭盤桓的怒氣回擊,便將視線猛地迴轉,望向程傾。他盯得比方才更為緊密,似乎是在迫使著對方開口,幾乎是想要讓對方在這寸求證的目光下攏死窒息。
好幼稚。
在一貫沉穩的楚知鈺和學會了在任何時候都先控制情緒等待指令下達的徐夕景的強烈對比之下,此刻許晟的毫無長進便更不討喜。
楚知鈺看不見的角度,雖然不是沒對許晟掛過臉,但在人前從來都是一副柔和笑臉的程傾,神色漸漸變得冷淡。
這條狗,他甚至都不想要了。
程傾的沉默每過一秒,許晟的心就下墜一分。
許晟的確生氣,但他這麼在乎臉面的一個人,原本絕沒想過要在外面鬧得這麼難堪。可人的喜悅越大,在發現是空歡喜時便越是擁有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