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就不知道楚知鈺是在發什麼瘋。
在這個姿勢下,楚知鈺仍濕到滴水的劉海,很快便半貼不貼地粘在了程傾的額頭上。濕潤感逼近,令失去聲音的程傾只能再次放棄視野,閉上了眼。
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是用手在楚知鈺的後背上亂抓示意反抗,原本掛在楚知鈺肩上的浴巾被拉掉。只是緊湊紊亂的呼吸下,那微弱的一聲落地便顯得格外的微不足道。
缺氧,窒息。
程傾的意識漸漸開始抽離了。
楚知鈺是在瞥見程傾眼角泌出的水光,發覺對方神色的痛苦時,才猛然將這段錯誤掐停。他的眼神很劇烈地抖動,唇緊接著抬起,分離開來的距離卻眷戀地停留在了兩指之間。
這場平復對他們彼此都要了很久。
「抱歉,我。。。。。。」低低地喘息著,楚知鈺的腦袋也緩緩地垂下,最終額頭壓在程傾的肩上輕輕一落,那一塊的布料很快便被濡濕。他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一句句地道歉,「對不起。。。。。。」
程傾的心跳回平得很慢,在這段時間裡,他一一在腦海中審視回渡了能夠令楚知鈺情緒如此波動,他所做過的所有。
可排除後的結果就是沒有。
楚知鈺不會有機會發現任何他的謊言,何況今天他與岑遠的碰面,也不過僅用了半個小時。
唯一不被他明晰的,便只有昨晚記憶的短暫空白。雖然他也實在是想不到,做個愛又有什麼地方能出現差錯。
所以程傾更認為,是在什麼別的事情上出了問題。
伴著楚知鈺仍在致歉的聲音,程傾輕輕用手從背後環住了他,眼神冷靜得沒有一絲情緒,柔聲試探道:「怎麼了嗎?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可以跟我講講嗎?」
他語氣里的擔心與關切是無法作假的濃稠,明明是自己莫名其妙地受了一通的罪,卻根本沒對楚知鈺方才的行為作任何的質問或指責,反倒是先反過來安撫他的情緒。
似乎在毫無保留地完全信任著他。
而與對方作比,楚知鈺簡直是為自己方才的行徑和敗壞的思想感到了無比的羞愧與可恥。
他的聲音突然啞了大半,眼角的濕意也不知是來自緊緊相貼的程傾肩角布料,還是什麼別的。好半天,才低聲地道出一句:「我怕你離開。」
程傾冰冷漂亮的雙眸靜靜地閉上了。
——看來只是正常的患得患失。
談戀愛的時候,人會做出一些往日性情做不出的事情,好像也不顯得太過奇怪。
「為什麼會突然這麼想?」放寬心後程傾便更顯得遊刃有餘,既有些不解又是作哄地問道。接著抓住他垂落的手緊緊攥住,認真地作起保證,「我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