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范胖受伤最重,躲在某地养伤;眼镜其次,手臂被扎了一刀,腿被铁链抽到骨裂;女兵在激战中伤了手指,已无法继续射击;只有林锐一人完好无损,而且蒙着面没有暴露自己。总而言之,这场奔袭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非但没给对方一个教训,自己却几乎全军覆没。
看来想挫败莉莉丝姐妹会,远不是过去我所幻想得那么简单,对方人多势众,而且个个都是狂热信徒,不怕挨揍的滚刀肉。总之他们已离开了格拉斯考克县,家肯定是没法回了。
而且最可恨的是,这件事还没法去报案,因为四人本意是去别人地头放火,被起诉后肯定是重罪,牢饭是吃定了的。但莉莉丝姐妹会自己也不干净,故而没去报警,她们打算慢慢将他们找出来用私刑,总之兵败如山倒,缺了我这种智谋广远的人,怎可能成得了大事呢?
“要不,让他们先来黑枫镇躲避风头,咱们这里人多势众。”我掐了烟,要Krys立即联系四人,道:“这个仇一定要报,等老钱这件屁事忙完,我们再从长计议好了。”
“我说过,但霍利斯曼不同意。他们觉得继续将沙利文留在吉普森,这傻妞最终会被姐妹会干掉的,所以仍在商量要如何将她带出来。”她抓起羊角面包咬了几口,气恼地叫道:“这个范斯太会坏事了,每次都是因为他拖了大家的后腿。现在出了事,想脱身更难了。”
“我陪你散散心吧,这事急也没用。”我将早点打包,扶着她的肩朝河边走去。与他们相比,我们好似活在天堂里,四周熙熙攘攘,画眉正在枝头蹦跶,歌声清越且爽朗,回荡进汨汨流溪之间。过了不久,藏在河滩前的麻雀应和着唱响,沉寂顿时化作一片鸟语花香。
“人多势众?你觉得老戴老尤他们,还有那群国民侦探会帮着咱们干无聊事吗?我们所能依靠的还是兰开斯特这几个人。查理已经是友情奉送了,所以我一直觉得她很有情谊,是可以托付的好姐妹。”Krys重重拍了下我的屁股,道:“而白领婊,只知道利用咱们。”
“如果,我说如果,这件事换你来干,你会如何应对?我想听听你的看法。”见慢慢又绕回Dixie身上,我自己又是六神无主,忙扯开话题,拉着她在怪石前坐下,问。
“主要是时间太仓促了,距离十五号只有一个多礼拜。倘若能有一个月或一个半月的时间,最好的方式就是打入莉莉丝姐妹会内部,在暗处搞破坏,让彼此间生疑,再挑选合适时机,里应外合收拾了所谓的大长老。”Krys眼中闪出一丝凶狞,答:“要我就这么干。”
“Krys,听我说。我不是个女孩,所以很难理解娘们间究竟会想些什么,以及看对方的目光。”我握住她柔软的手,搁在自己腿上,叹道:“我也想插上大翅膀立即飞到他们面前,女兵那么久没见,老实说我也挺想念她,这是真话。但我希望,你能将Dixie也当作伙伴,当作可以托付后背的朋友。如此我们才能尽快结束老钱这件破事,早些与他们会合。”
“我就是看不惯她前拥后簇,别人鞍前马后围着她那副拽样,其实真正接触下来她蛮有意思的。昨晚你与捕梦者在隧道磨叽那会儿,我与她彼此聊了一会,感觉她人还比较实在。”Krys眨巴着湛蓝的丽眼,忽然扬起手抚着我脸庞,问:“你可能真的不懂这些,可知道当女人爱上一个人,会有哪些表现?我是担心你,担心你付出太多,万一往后闹掰了会受不了。”
这是个我从未细思过的领域。Krys说当女性陷入爱河,会为男子做出许多改变。例如去偷学抽烟;例如不经意问男子该如何穿搭;例如口味慢慢向男子接近。总之,她会努力向着你心中期翼的那个目标靠拢。但是,这些在Dixie身上都见不到,她始终保持着理性和过度矜持,也没有撒娇的口吻,这些都让Krys感到存在代沟,并觉得那不像个热恋中的女人。
“原来如此。”尽管她说了许多,但我无法获知究竟是不是那样,便拿有线台的那个娘们举例,说:“Krys,还记得昨晚咱们谈起的罗莎吗?你看,Dixie其实对她恨得牙根痒痒,但谈及她时总是说别人如何优秀,都是褒扬的一面,这就是成熟,你我也该如此。”
我们继续在河畔前坐了一会儿,然后开始往回走。当来到汽车旅馆前,见空地上多停了几辆车,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有线台的人来拜访九频道了。两个婊气十足的大妞,正站在阳光下闲聊,见我手擎着啤酒纸杯,这个罗莎一点也不见生,伸手接过一饮而尽。
“大上午就喝得醉醺醺的,那样好吗?我记得你是叫Al吧?你好,我叫罗莎。”她挽住我肩头,使劲搂了搂,笑道:“你昨天可真是出了名,咱们整晚都在议论你呢。对了,Al,能否给我和Dixie一些空间?我俩还有些工作上的事需要交流。”
Dixie点了点头,朝老戴客房努努嘴,示意我先回避,他找了我一上午了。
进得屋内,老戴正与帕科俩人在打行李,我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问他是不是打算与国民侦探去桃树角?他点点头,随后说了件与此无关的琐事,那就是昨晚深更半夜,老钱家的看护在三点左右给他打了个电话。我心头一紧,难道是那一男一女又冒了出来吗?
“不,没出现,依旧还是原状。不过她显得有些焦虑,问我会不会有问题。”
原来,自打我们离开德罕后,老钱没几天又抽上了,并且搬回了书房独住,依然是一日两包,弄得整间屋子像被火烤似的。夜间看护联想起他过去的模样,不由心里发怵,所以私下跟老戴通了电话,有些担忧昨日重来。
“那你现在什么意思?打算回欧石竹街瞧个究竟吗?或者这事结了?”我将手一插,问。
“怎可能呢?现在正在进入最有趣的桥段,没人会在这时候退出的。今早我安排了一大批国民侦探先去桃树角,行李是替帕科打的。毕竟论办事能力,这里没人会比他能干。不过我迟早也会去那,但不是今天。”他招呼我走进盥洗室,低语道:“人多就嘴杂,你知道有线台为何今天会过来吗?你们昨晚偷偷摸摸在干的事,被他们收买的镇民盯梢了。”
“什么?这个兔子还要我将秘密埋在心里对谁都别提,自己却广而告之!”
“他当然要与我和公羊头子通气,你们算什么门派?能干成什么?我倒要问你,你是懂分辨阴九局还是烂熟下九阴?既然什么都不会,就不该受Dixie的怂恿,将这事瞒着大家。”
被老戴一顿呵斥,我只得退出门去,见迪姐与罗莎正坐在阳光下谈天说地,脸上一扫适才的剑拔弩张,亲昵得活像对亲姐妹。女人的世界太难懂了,三十多岁的女人世界更像浩瀚宇宙般充满奥秘。两个大妞见我吃惊地瞪着她们,便扬扬手示意我过去坐。
“那么年轻的男友么?上天太眷顾Dixie了,真是老牛吃嫩草。”罗莎色迷迷打量着我,将秀发往脑后一甩,故意问她说:“你不会嫌我口无禁忌吧?”
“什么男友,只是大家比较亲密,又在一起共事罢了。”迪姐低垂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对我挤挤眼,笑道:“罗莎对你很感兴趣,刚才一直在谈你,要不你送送她好了。”
我感觉自己就像只被人愚弄的猴子,有些面红耳赤,罗莎本来就要回去,便挽起我胳臂,来到空地前,给我一一介绍了她的同事。之后全都上了车,嘻嘻哈哈地离开了黑枫镇。
原来昨晚兔子所听见的脚踏车碎音,正是有线台买通了镇上的少年,大家的一举一动都被别人暗中监视着。他们总觉得我们有所隐瞒,所以收到讯息后便着急忙慌赶来,打算从迪姐口中盘问缘由。刚开始俩人闹得很不愉快,所以罗莎威胁说,如果不配合,她就去请当地执法机构封了隧道,有线台得不到,九频道也甭想独吞战果。因此一番交涉下来,迪姐做出退让,表示能接受她的建议。反正都在忙同一件事,没必要斗得不可开交。
“有时我真想将他们骗进去趟雷,对不起,我失态了。”迪姐指甲扣进皮肉,气力奇大,见我面色铁青,这才慌忙松开,叹道:“总体来说,阿加也不反对,就这么办吧。”
我不关心他们工作帮与有线台之间的扯蛋,最终能挣到钱的那个永不会是自己,我也不喜欢被人当工具,更不愿成为任人取乐的对象。即便一刻钟前,我仍在竭力维护她,结果Dixie脑子想的全是自己。我不禁感到阵阵寒心,一把甩开她的手,气愤地走进魂镰的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