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排、香肠都吃完了,猪油也只剩罐底薄薄一层。
该去山里补货了,苏岁岁想。
“相公为何轻易原谅了二弟?”沈碧玉问。
“我没有原谅他。”
“阿巴阿巴阿巴!”
“王八仙说如果他不跟着看热闹,就亲自守着山匪了。”
苏长槐一笑:“小王你亲自守着,那山匪怎么回去报信呢?”
苏岁岁拿着小勺的手顿了顿。她阿爹原来是披着羊皮的狼啊,可是为什么呢?
“鞭子不打到自己身上永远不知道痛,痛了才知道该选择哪边。”他要二房众叛亲离。
吃完午饭,大家各回各屋午睡。
沈碧玉不能睡,接下来要收水稻、要种过冬的蔬菜、要育下一茬小麦,还要防山匪,有些事再不做,就没时间做了。
苏姣姣的头虱越来越严重。
严重到吃饭时挠,听阿爹讲文章时挠,睡梦中也挠。
沈碧玉拆了姣姣的床单被褥,让太阳晒晒。
坐大太阳下,按着二女儿的头,一只只捉,再拿篦子一点点篦。
院子里晒了两桶水,就等着她篦完了好洗头。
“屋里有水又有柴,那么方便,不洗头吧,长虱子了吧!”
“呜呜!不是啊阿娘,我洗了头的,是阿香没洗头!”
“你不洗头关阿香什么事啊?”沈碧玉掐虱子,一掐一个响。
这么肥的虱子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养出来的。
苏姣姣后悔死了,决定只分一个八月炸给阿香吃。
傍晚,天边最后一丝余晖收去,苏家人已吃完晚饭。
苏长槐、萧千袭各拿一把镰刀、姩姩姣姣背背篓,沈碧玉扛上亲手做的稻斗,苏岁岁抓住阿娘的衣角,全家整整齐齐地往地里去收水稻。
白天太阳晒得人的皮肤哔啵哔啵响,再干活,非中暑不可。
不如晚上收割,晚上没那么热,而且天还没黑完,过会子有了月光就亮起来了。
村人此时正吃饭,端着碗蹲在坝子边,早早放下饭碗的娃娃们追打,摸狗逗猫。
“哟!大爷这么晚还去地里呐!”
“勤快哟!我们就不如大爷了,干不动啦!”
苏长槐笑回:“你们白天辛苦,该休息了。”
尽管他知道他们白天并没干多少事。
说来找小王习武,没有来。
说田里有活,去逛一逛,便走了。
家里只有两把镰刀,沈碧玉、苏长槐夫妇一人一把便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