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打碎了我家的碗,赔!”
“对,赔!”
“大哥你咋又进来了?”
“《越律疏议》写得明明白白,无故入人家,鞭笞四十呢!”
苏老太闻言,又是重重一叹。
这些年来,是造了什么孽啊!
入夜,苏家小院外的公鸡、母鸡各回各家。
苏小四下树,在石墩子上窝着。
苏家烟囱白烟滚滚。
吃沈碧玉做的菜是一种享受,看她做菜也是一桩美事。
…。
“噔噔噔!”沈碧玉麻利地把焯过水的蕨菜切成段,全部抹进锅里。锅中的腊肉已煸出油来,与蕨菜一炒,油亮油亮的。
沈碧玉大锅铲狠狠翻了几下。“滋——滋——滋——”
小锅里煨着鱼汤,浓白的滚汤扑得锅盖咕嘟咕嘟响,沈碧玉徒手捞起水瓢里的马齿苋丢进滚汤里。
“春汤灌脏,洗涤肝肠。阖家老少,平安健康!”白茫茫的蒸汽里,沈碧玉想起娘说过的老话。
灶台边,小板凳上从高到矮排排坐的苏姩姩、苏姣姣、苏岁岁大口大口吸着香气,重重点头。
灶孔后的萧千袭也点了点头,柴草熊熊燃烧,他的脸映着火光,红扑扑的。
“等你们爹爹回来,咱们就开饭。”沈碧玉将蕨菜炒腊肉盛出来,想着相公回来得越来越晚了。
“阿爹什么时候回来啊?”
“阿爹回来得越来越晚了。”
“啊咿呀咿咿呀!”
沈碧玉心中一叹,孩子们都看出来了,不知相公在那边顺利不顺利。
三个孩子仰面,张着嘴,让她想起树上嗷嗷待哺的小鸟。心中一暖,用锅铲舀起几片肉一一喂过去。
苏姩姩咬下一块,一边咀嚼一边道:“谢谢阿娘。”
苏姣姣也咬下一块,一边咀嚼一边惊呼:“谢谢阿娘!”
苏岁岁上下门牙长齐了,但还是缺了很多牙,只能手拿着,用门牙一点点磨,“啊啊呐呐!”
锅铲送到灶孔后的萧千袭眼前。
萧千袭先是羡慕,喂到苏姣姣时,他便将头低下去了。他比小姑娘们大多了,又不是这家的孩子。
况且他长大了,这种幼稚的事小孩儿才喜欢呢,他不是小孩。再况且,这菜要上桌呢,到时候一样能吃到,不差这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