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冷笑一声,似是不赞成男子的话。
抬眼望去,街边忽然围满了人群,他只听得哭声一片,有人哀求,有人叫嚣,少年眉头轻皱,周围的冷气不由得令人指。
“这位乃左廷尉之子,别说这苏陵,就算是当今圣上见了苏陵柳氏也得给个三分薄面,你小小贱民竟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今日你冲撞了柳少,便是本官要你活,也得看柳公子是否愿意了!”
说着,那狗官便仗着势力讨好的要将跪在地上的一家三口要当街杀死,人群中有人不满,可奈何柳家势力在苏陵太过强大,他们也是敢怒不敢言。
眼看那一家三口要被活活打死时,一旁坐着女子忽然将一根筷子插到了狗官的乌纱帽上,“哎呀,这朗朗乾坤之下竟有如此恶毒之人,看来旁边的那位柳公子,倒很是嚣张啊!”
说话的女子笑得肆意,狗官见那筷子如利剑一般袭来直接被吓尿了裤子,他摸了摸帽子上的窟窿正说话之际,却见旁边那人一脸黑线。男子二话不说直接拔起侍卫的剑抹了男人的脖子,鲜血当场血溅三尺。
“不知姑娘是何方神圣,柳某一贯喜欢这嗜血的滋味,方才,没有惊吓到这位姑娘吧?”
那人狡猾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气,她只感到自己耳后一股寒气逼人,转身,那人滴血的剑已经指向了她的眉心。
女子见此反而扯出一抹渗人的笑来,她一袭红衣像血一样夺目,在刺眼的阳光之下,她的皮肤就好像死人一般苍白,可尽管如此,也难以掩饰她清冷的摄人心魄的容颜。
“看来我这多管闲事的毛病好像还是未改啊!不过生死簿上所说倒不假,作恶之人阳寿将近,日后自会有人送你到黄泉。”
她只是动了动手指,那把剑突然在男子的手里失了控的向他袭去,柳氏见此便拉扯一旁的小兵挡在了他的面前做了他的替死鬼,女子也冷笑着摇了摇头,那人见此女妖邪,便只好狼狈而逃。
不知何时,祭宸已经站在了人群后,自他看见了那女子,他的目光就从未离开过她。
熟悉的背影,一样的语气,就连她喝茶的动作也如阿姐一模一样,她看着那女子转过头来,心里先是一惊,再看,眼里却多了失落。
就算是相同的红衣,一样的动作和语气,但那女子眉眼之间却倒底是少了几分她的神韵。
女子见少年征征地望着自己,只是心里猛地一阵刺痛,但随即她又恢复如初。
祭宸见女子欲走,于是急忙上前说道:“姑娘,你东西掉了!”说着,他将那串掉在地上的银铃手串捡了起来,“谢了。”女子接过,将手链重新戴在了手腕上。
女子走后,祭宸久久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伤怀,“阿姐,真的是你吗?你还活着吗?”祭宸心里顿时泛起各种滋味,那串银铃手链他是绝不会认错的!传自上清神山上的银玉神器,乃是他父皇在时为祭音亲自打造的无上神器,就算是他祭宸,也远不及配得上此物。
而方才那女子,究竟是何人?
他的眸子再次变得深沉,看来这苏陵柳氏,果真是如传言般毫无仁义,左延尉,倒是一个狡诈的狐狸阿!
离开苏陵后,她回想起方才的那少年心里总是一阵刺痛。祭音看着寒月的这张脸,倒是觉得眉眼之间和她有几分相似,想来那少年是认错了人罢。她想。
此行目的,便是华清池里的那位,据说此人情劫将至,神山戒备森严,十五日后便是那神主和雪原圣女的婚礼,她这一去,到底是要将四大神器之一的夺魂笛拿到手。
可想到达华池殿,必须的途径南闵和北璇两大国,如今她已到南闵,可这里的一切似乎很让她感到无比的熟悉。
今日路过苏陵时,她便听闻了南闵一位帝姬的故事。
据说此女出身不凡,曾为南闵叱咤风云的女将,她不但精通各路仙法神器,而且更是善于诡术禁秘。传说她出生于中元节,那天鬼门大开百鬼朝拜,业火红莲梵火迷途。可最后竟是落得个以身献祭的下场。
正当她唏嘘那女子的往事时,一股莫名的力量突然在她体内不安的涌动了起来,她抬头看了一眼月亮,每接近新月之时,她便会受到反噬。
她将灵力注入自己的体内,赶在新月来临之前她必须要拿到夺魂笛,待四大神器集齐,打开封印镇压尸王,一路直上南天门便指日可待。
黑夜下,她是妖邪鬼姬。
女子看了看身后的南闵,又转身离去。
千年之前,那人曾在云端之上俯瞰南闵的烽烟过往,也是那次,她窥见天机看到凡间的祭音,仿佛她和她之间,从来都只是一个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