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丈夫為天地立心,邵欽有他自己的報復,有他的功業要建立,余東羿聽言不多語,只上前深吻了他一口,道:「祝君凱旋。」
次日,高萊大捷!
晏軍士氣高漲,收服善闡、高萊,一路歸返晏大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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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春之日,晏大都。
城門大開,晏國國主晏廣義設祭壇,率朝堂文武,於大道正中迎接邵將。
「晏軍凱旋!大晏昌盛!」
鼓角齊鳴,紅旗招展。
迎頭一匹膘肥體壯的紅皮駿馬,血雲將軍身披戰甲、威風凜凜,他身後滿軍將士身帶戾氣,個個魁梧猛壯。
全軍殺氣騰騰,令行禁止,如同一把冰冷的利刃,威懾四方。
「兄長!」邵欽器宇軒昂,翻身下馬,迎面與晏廣義一個擁抱,兩人胸膛重重相撞,大力拍著對方的肩背。
「好!好!欽弟,你可算平安。」晏廣義眼含熱淚,話語間隱含幾分哽咽。
祭祀天地,再來是迎將士入城,大行宴會,論功行賞。
宴席間,晏廣義將邵欽的坐席擺得很高,幾乎要與他齊平,邵欽幾番退讓,最後才勉強坐在了晏廣義身側左最近的一處。
「此役欽弟功勳卓著,我已下旨,賜其為『一字並肩王』,眾將士亦厚加封賞,金銀田地,應有盡有!」
宴會上,晏廣義高舉酒杯,與將士們共飲。
莫說什麼功高震主,晏地就那么小塊兒疆域,當年晏主便與邵將軍約定好,此國二人同享,這一番君臣盡酣。
宴會後,晏廣義身形搖晃,滿面漲紅,摟著邵欽的肩,將他往後殿帶,醉得口齒不清道:「欽弟,遠行半年,你在燕京可受欺凌?今日莫走,你與朕秉燭夜談,抵足而眠……」
邵欽卻婉拒了抵足而眠的邀約,後退兩步拉開距離,拱手道:「抱歉,兄長。」
晏廣義晃了晃神,道:「為何啊?」
邵欽定定道:「我從燕京帶回來一人。」
此言一出,晏廣義如同被當頭澆了一瓢冷水,霎時間酒醒。
「是他?」晏廣義抹了把臉,來回踱步,恨鐵不成鋼地看了邵欽一眼道,「你!你!唉,糊塗啊!你可知他在背後是怎麼編排你的?」
那日在小秦淮岸,晏廣義被戲耍了一道,可是聽得清清楚楚!
「我知,」邵欽道,「滅我滿門的是潘狗無咎,當年余郎辜負於我,亦是無可奈何。如今他已悔悟,願為我終身不娶,我實在是……放不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