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錢是以忱要給他余郎的,」余東羿總算沒讓他羞久了,一口打斷,朝邵欽耳際親了一口,笑眯眯道,「洒家收著便是了。」
細一尋思,普天之下,會掏心掏肺拿私房錢給余東羿的就三人,一個揮金如土的金玉帝,一個拿錢砸他的潘無咎,還有偷偷摸摸往他懷裡塞錢袋的邵欽。這其中,邵欽給的那份銀子雖少,卻最暖最窩心。
419:【因為同樣是來快錢,在小皇帝面前要緊繃端著玩禁忌pLay,在潘公公面前要假裝不情不願地賣身,唯獨來到邵將軍這兒,先生只需敞開了脾氣,扮慘騙一騙,媳婦就白給了。】
媳婦都操心到頭上,余東羿也不好得繼續受回五欺凌當小白花了。出了軍帳,余東羿故意撞到守夜巡邏的回五面前,將那袋兒銀錢拋給他。
接過錢袋,回五見上面繡的銀紋樣式,一眼便認出是將軍的,皺眉對余東羿道:「將軍知我家底不豐,往日已對我關照有加。不需你來替我求情,亂做好心人。」
余東羿反問道:「誰還嫌棄錢少?」
回五冷臉道:「若你想讓我因此包庇你,那這主意可就打錯了!」
「非也,」余東羿道,「這錢是咱倆比划拳腳的彩頭,若回五頭領肯與我斗一場,倘若洒家輸了,此銀兩拱手奉上。」
回五沉思一陣,自忖武藝不俗,點頭應了。
當夜,回五與余東羿二人從樹叢繞出,尋了一處空地比斗,不知勝負。
總歸,在清晨白露未晞的時刻,二人握拳言和,矛盾盡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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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回戰場,邵欽是立誓要把匈奴斬殺的。
匈奴善騎射,跑得太快,一場戰役往往半天不見勝利便逃之夭夭。邵欽殫精竭慮,一直在籌謀著要如何將匈奴的部落主力一網打盡,力求他們十年內無力再犯。
故此,接連整整半年,血雲將軍都身處荒漠大營中,與將士們同吃同住,余東羿亦然陪在他身邊。
初夏,大漠上竄出一茬綠草,淺淡的青綠色,風一吹,從緩坡高處遙望,那一叢叢矮草如地上的綠雲一般輕慢搖晃。
塞外一處好風水的地界,石碑聳立,邵欽立在已逝去的烈士碑前,垂眸靜望。
那碑上就刻了「皮七」兩個字,墳墓里埋葬的是一塊皮七的假麵皮,真皮七已然死在了燕京凌霄衛的手裡,屍無蹤跡,遍尋不來。
「皮七是替我身死的。」邵欽道。
「至少他臨死前狠狠地耍了潘無咎一道,」余東羿回想起在垂絲棠小院裡,當潘無咎知道他派人去暗殺的邵欽是個假邵欽的時候的臉色,不由道,「與他同歸於盡的凌霄衛叫香兒,霍蠻香。」
霍蠻香是余東羿被潘無咎所囚禁時所識得的凌霄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