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儿晚膳都没吃就推说头疼上床歇息了,天婈只得自己收拾行李。
她出门的原则是一切从简,因此只拿了两套换洗衣服,饰一概未带。玉璃月走过来,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紫色的流彩暗花水长裙,手指轻轻摩挲了半晌,然后将它放进包裹里。那裙子长及曳地,做工精美,金线绣花,珠宝点缀,在黑暗中隐隐散着光芒。因太过华美,天婈一次也不曾穿过,她道:“这件就不用了吧,没什么场合能穿上的。”
玉璃月了一会呆,拿笔写下:“我第一次见到他时,身上就穿着这件衣裳,我想让你替我做个了断。”
天婈心下了然,问:“你确定了?”
玉璃月想了想,坚定地点了点头。从前她只顾奔走,只顾追赶,如今停下来,才现那条路上从来只有她自己。被拒绝、被讽刺、被羞辱、被陷害,现在想想,是那么愚蠢。纪长安从未正眼看过她,就如她从未珍惜过龙崎的付出一般。
那日,她趴在窗沿上呆,龙崎过来给他送药,开玩笑说了句:“喂,开心起来。看到你难过,我也难过。”
她问:“为什么?”
龙崎愣了愣,却认真地想了想,回答:“因为我前世好像认识你。”又红着脸,“我说了你别生气啊,你的一些眼神,还有一些动作,很像。。。。。。很像以前的表妹。”
她的心猛地被撞击了。
第二日一早,纪长安便来了,天婈招呼他一起用完早膳后,带着幻儿跟玉璃月往大门口走去。
门口已经停了三辆马车,秦如月坐在其中一辆车上朝纪长安招手。纪长安朝她点了点头,然后面无表情地对候在马车下的红药说了句,“照顾好夫人。”转身跳上了另一辆马车,伸出手给天婈:“上来。”
天婈借力跳了上去,还没站稳就被他搂入怀中,秦如月长长的指甲掐着木窗棂,木头屑子纷纷往下落,她朝呆在原地的红药脾气:“死丫头,你愣在那作甚?还不快上来!”
幻儿抱着行李坐到最后一辆车上去,天婈不着痕迹地从纪长安怀里挣开来,纠结着如何安排玉璃月,男儿身不便与女眷共一车,但也不好让她坐在车前驾马。
这时,又“得得”驶来一辆马车,帘子掀开后,龙崎那张脸露了出来,叫道:“宋岩,来跟我一起。”
天婈纳闷道:“他也去?”
纪长安放下布帘,哼了一声,“他为此事特地去求了我母亲。”
车轮卷起尘土,马车依次向前驶去。车厢里有淡淡的雪松木香味,纪长安的气息萦绕在天婈周身,暧昧不清。她假装看风景,往窗口坐了坐,掀开帘子望着车外的树木,故作开心道:“表哥一起去也好,多个伴热闹些。”
纪长安未作声。
微风袭来,空气中的暧昧气息被稀释了许多,天婈又道:“不知道珊珊姐这次怎么没有跟来。”
纪长安淡淡回答:“龙崎刻意避开了她,她压根不晓得。”
“表哥对她,好像并无那种意思。”
“他只对你感兴趣。”纪长安漆黑的眼睛望着天婈,“不过,你是我的,我是不会把你让给他的。”他说这话的时候,毫不掩饰眼里的占有欲。
天婈惊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