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守夜是件非常枯燥非常无聊之事,没什么可消遣的,只能消遣嘴皮子,两个丫头年纪轻,还未嫁人生子,自然不会聊什么儿女家常。那话题便十分有限了,聊着聊着就聊到各院主子身上。
正聊到天婈跟纪长安晚上未归之事,秦如月饿醒了。
一个丫头正说着:“少爷如今越宠爱胧月阁那位,今日双双未归,听小强子说,是少爷嫌庄里吵闹,找了个清静之地带少二夫人过二人世界去了。”
另一个说:“以往少二夫人嚣张跋扈,如今收了性子,平易近人了许多。其实仔细看看,还是少二夫人跟少爷更般配。。。。。。”
饿醒了的秦如月听了这番话又惊又怒,跳下床便要去撕那两丫头的嘴,怎奈夜里光线昏暗,一个没看清往前跌了一跤,整个身子扑到桌案上,桌案上的油灯被她冲击得落到地上,“啪”的一声,走水了。
那两丫头见秦如月醒了早就吓傻了,等回过神来,屋子里已燃起了熊熊大火,她们赶忙架着保持着跌倒姿势不动的秦如月逃了出去,细软珠宝统统都没来得及收一收。
出了院子,一回头,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
秦如月受此惊吓,又动了胎气。
天婈深深觉得,秦如月肚子里的这位不简单,动了那么多次胎气,依然稳坐胎中,是个命硬的。感叹完,天婈便上床睡了,大病初愈,奔波了这许久,早已疲惫不堪,实没心思去搞慰问那一套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全黑,幻儿坐在油灯下托着腮呆,毛团儿蜷在她腿上。画面宁静又温馨,不过若是将幻儿换成苏夜黎,就完美了,就无憾了。
幻儿定不知道天婈心里所想,殷勤地无怨无悔地伺候她穿衣吃饭喝水,天婈十分暗悔刚刚在心里那样对她,若是换成苏夜黎,约莫没这么贴心周到。
天婈用膳的时候,幻儿立在一旁,忽道:“小姐,你说如月夫人使这一招划算吗?”
她抬眼:“嗯?”
幻儿若有所思,道:“蔷花苑那些宝贝一个没剩下,都化成了灰烬,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差点不保,若是就为了住进姑爷的怡畅院,这成本也太大了些吧。”
原蔷花苑走水了,秦如月搬进了怡畅院,这倒真是因祸得福。
幻儿以为秦如月是做了一出戏,秦如月那小家子气的,哪有这么大的魄力?不过若是她真舍得下血本来施这个计谋,倒是天婈小觑她了。
就当这件事真是她施的计谋来看,这成本说大也不大,都是些身外之物,最重要筹码的在肚子里,分寸拿捏好,不出差错就行。若是她重新获得纪长安的宠溺,在将来的某一天将她扶正,那时候还愁千金散尽不复来吗?
一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做到这份上,也真是够拼的。
正感叹着,屋外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有个声音叫道:“幻儿姐姐在吗?”
“谁呀?”幻儿满脸疑惑地开门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带了个灰衣小厮进来,那小厮有些面熟,他见了天婈,行完礼后喜道:“夫人交代的那个哑巴过来了。”
天婈这才想起这小厮是个门童,因担心纪长安故意刁难玉璃月,所以她特意吩咐他,若是有一个哑巴寻来,马上来禀报她。
天婈让幻儿拿了些赏银给那门童,又对幻儿道:“你跟着他去将那个人带过来,是我新请的护卫。”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天婈听到屋外响起脚步声,便走了出去。花丛中露出一条亮如白练的小径,玉璃月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前面,幻儿低垂着脸跟在后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