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人有种无法形容的姝丽清绝,言语在她面前都是匮乏的,她似冰雪玉莹,又矛盾的温暖明媚。
那是怎样的一身气息啊,令人想象到冰雪中绽放的幽兰,香气清正、淡雅柔韧。
这样一位如落入凡尘的九天神女,在俯身静静专注救治,可四周却遍布刺向她的黑暗荆棘,丑陋狰狞。
被荆棘触及的白衣破碎,露出血迹斑斑的肌肤,像雪地里绽开了点点碎裂红梅,有种凌虐的美感。
常人看到这幅画,都想伸手为她挥开遍布的荆棘,都想化身为骑士去挥剑保护她。
可安君弦不是常人,他只想化为那遍布的粗壮狰狞的黑暗荆棘,把她完完全全吞噬缠裹。
直到荆棘囚笼里的女子衣不蔽体,肌肤破碎,浑身浴血,但面容更鲜活。
那冰雪玉莹被血色浸染,那温暖明媚被绝望侵蚀,那淡雅柔韧被乞怜吞没。
脑子里浮现出无数凌乱破碎的画面,男人眸底猩红,呼吸粗重,遏制不住的兴奋让他手在抖,让他胸膛里缓动的空洞心脏砰砰急跳动。
他对她,怦然心动。
男人闭了闭眼,死死压抑住心底呼之欲出的东西。
“夭夭。”
冷不丁背后一道低哑的男性嗓音,吓的桃夭夭差点拿不住手中的画卷。
她猛一回头,就见身材高大修长的男人不知何时站在她背后,投下的阴影将她笼罩,莫名的压迫感。
可他一身纯洁无害的白色西装,立在那里的姿态矜贵优雅,倒像是怕打扰到她似的才出声。
桃夭夭连忙收起画卷,站起身打招呼:“君弦哥。”
她看到男人慢条斯理托了托细骨金丝眼镜,保持着唇角的淡笑:“真是抱歉,并非有意看到你手里那幅画的,是不是冒犯了?”
桃夭夭与这位影帝并不常遇见,毕竟对方神龙不见蛇尾的,她也只在被那人拖着参加必要宴会时,偶尔会跟着打招呼。
寥寥几次接触中,这位影帝并不是个话多的人,没想到今天遇见了,看起来倒还很温和好相处的,果然第一印象都是用来推翻的。
听到男人开口就是道歉,桃夭夭哪里敢应,头摇的像拨浪鼓,“不是的,不冒犯,这画并不私密。”
桃夭夭哪里知道刚才那句话就是一个陷阱,她不自知的跟着说到了画上。
她看到男人似是感到束缚般抬手理了理领带,苍白脖颈微微抬起时能看得到隐约浮现的青筋。
可定眼一看,又似是她的错觉,桃夭夭艺术感知敏锐,莫名觉得今天的影帝有种压抑的危险气息。
男人俊美的脸庞轮廓在灯光的投射下,晕染出一丝模糊的不真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