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味道還不明顯,哪料這小個子乾脆打了個酒嗝。
一伙人直接愣住,胡老師突然覺得很好笑:「你行啊沈家駿,喝了多少啊?」
「沒多少,」男生小聲嘰歪,「真沒多少。」
匡寧率先掐了一把明揚的肚肚肉,這猴子齜牙咧嘴,差點又要笑出聲來。
「行吧,你們這幫人我都不想說了,」胡老師從教這麼多年,也不是沒跟學生喝過,他嘆口氣壓低聲音說,「都去廁所漱口,不然言老師一來有你們受的。」
「謝謝老師!」四個男生一聽,趕緊得便宜賣乖地道謝。
這謝道得很有水平,保守估計整棟樓都知道理科實驗班在道謝。等胡老師不見了,明揚站在廁所門口小聲問:「言老師誰啊?」
三個男生一言難盡地回過頭:「原來你不知道啊?」
明揚莫名其妙:「我為什麼要知道啊?」
這句反問簡直離奇,但一伙人覺得從明揚嘴裡說出來就能理解了——開朗猴子穩定發揮。匡寧指了指樓下道:「每周升旗儀式你都在夢遊嗎?剛抓你的教導主任姓言啊。」
「噢,」明揚恍然大悟,學著最近很流行的不二家棒棒糖的動作說,「才知道欸。」
……一伙人無話可說。
你知道三次元的棒棒糖牌子,腦子卻在四次元,你究竟是什麼人?
沈家駿背過身,偷偷地笑起來。他受不了渾身黏黏糊糊的汗,只好先洗把臉湊合。明揚在他旁邊,直截了當地用冷水沖頭。
晚風在窗前呼哧呼哧地吹,夜晚的行人如電影膠片,一幀一幀從行道樹旁路過。
兩人幾乎同時關了水。
這種天,白天的水微熱,晚上才有了夏天要過去的實感。沈家駿做事一向豪邁,兩手往臉上一抹就算擦水了,相當乾脆地睜開了眼。他側過身,明揚也正好看向他。
水滴沿著男生的脖子俯衝,滲進壓根沒扣的衣領。明揚的頭髮多,水一衝,額發堪堪遮住了眼睛。他撐著洗漱台,在沈家駿壓根沒反應過來的瞬間,朝這隻心有邪念的幼狼伸出手。
「鼻子中間有水,」隨後笑起來道,「你不癢嗎?」
「啊?」沈家駿眨眨眼,下意識往鼻子摸,「沒有啊?」
「我擦掉了啊。」
額發很濕,好像一層墨,暈開黑色瞳孔中捉摸不透的情緒。沈家駿忽地後退,堂而皇之地說:「還有沒,你再給我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