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月光,白羽蝶匆匆逃回了自己的屋子,轻轻掩上门,此刻的她依然心有余悸。
慌乱之中,余光望向了敞开的窗户,她连忙上前将其关上,监视是吧?偷窥是吧?无耻之徒!
目光慌忙扫过室内,看着桌上剩余的宣纸,气又不打一处来,还不是他害的她没写完字帖,被老师罚抄十遍。
思及此处,又顿感失落。果然自己还是太自大了,多活了那么几年而已,也没什么了不起。白羽蝶深呼吸,想办法安抚自己的情绪,没什么大不了的,和他之间什么都没有。
白羽蝶拿起毛笔,继续抄着字帖。
静悄悄的夜又让她忍不住哼起了歌:“怎么去拥有一道彩虹,怎么去拥抱一夏天的风,天上的星星笑地上的人,总是不能懂,不能觉得足够……”
毛笔的动作停了下来,关于现代的事她会慢慢忘了吧,不管是喜欢的歌或是认识的人,他们的声音和模样都越来越模糊,直到记不清。
突然现这是一件十分残酷的事情。明明不属于这里,却要慢慢去融入,这个过程是痛苦的吧,不得不隐藏自己的内心,不得不做自己不愿意的事,不得不去扼杀心里那份与世俗相悖的冲动。
颜尽坐在屋顶,听着她在屋里哼着安静的歌,缓缓抬起了头,头顶的一轮明月也静谧地挂在空中,安宁祥和。
她的声音不似天籁,但却能让他沉浸其中。应当是不堪入耳的靡靡之音,在她温软柔声下更像是爱人的叮咛。
原本他应该去追那鬼祟的阿昌,但脚却仿佛生了根般,呆望着她匆匆离去。
她生气了,但他却不明白她气什么,是他惹她生气的吗?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啊。之前裘大师说女人心海底针,他还无法理解,现在他稍稍能懂了。
温暖的烛光从窗纸透了出来,她似乎还在写字,并未安寝。之前是罚跪,这次是罚抄,这个二小姐究竟有多离经叛道桀骜不驯?
……
“帕子呢?”
清晨,颜尽回到了清心寺,看见打着赤膊练功的游鸿堂便开口询问。
游鸿堂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他说的“帕子”,脑子里就闪现出了那奇怪的绣图,想起那个做作的女人,语重心长道:“你哥我见过的女人多,那个,不行。”
“多管闲事。”颜尽不理会他,径直朝他走来。
游鸿堂推开他伸过来的手,立马摆起了架势:“想打架是不是?我奉陪。”
颜尽的目光紧盯着游鸿堂,就像是伺机而动的隼在观察猎物一般。
裘大师手里拿着笸萝经过,看着他们剑拔弩张的样子,抱怨道:“怎么又打了?要打去外面打,离清心寺越远越好。”
游鸿堂突然收起了架势,自己居然会和颜尽这个闷臊子置气:“听我一句劝,和她撇清关系,我去替你把帕子还给她。”
颜尽敛住了气息,默许了游鸿堂的提议,反正她只是想拿回帕子,谁还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