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明背后何人,留下口供便处置了。”贺宁玉执着时怀川的手,有意无意的用指尖贴着腕骨细细勾画,低哼了一声:“这府里的蔷薇来年也能更艳一些……”
“是!”
马车外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过转眼间是,青砖上徒留殷红血污,尸身却与那些带着面具的护卫一并,已然消失不见。
“走吧,该回府了。”
贺宁玉的手臂缠上了时怀川的肩,将灰兔塞进他臂弯后,便将人打横抱起来,用兜帽遮住了脸颊,略微弯腰走下了马车,漆黑的靴底踩上凄厉的血污,在石阶上留下几枚不算明显的脚印。
厚重的府门合上。
走至前院,贺宁洲靠在院中的躺椅上翻看着手中书稿,听见脚步声后抬眼瞥了一眼,“贺府闯不进来,便想着在府门外动手,看来是有些人坐不住了……”
“嗯。”贺宁玉冷淡的应了一声,侧眸瞥了眼他的腿:“阴云遮日,尚还有雨,丞相还是回屋好生呆着的好。”
“粮食已经运到石城——”
“知道了。”
贺宁玉绕过前院,丝毫没有半分松手的意思,只不过压在腿弯的手指紧了紧,低眸半敛,“别院的厨子倒是养人,蔺少将军的身子骨不觉已稳重了些……”
“分明是因为没有苦药汤子影响食欲。”时怀川很恶劣的拆着台,懒散而矜贵的斜睨着眼角,压在他心口的掌腹贪婪的汲取着胸骨下的心跳声。
“嗯,等此间事了,我们在去多住上些时日,温泉池还没泡够……”贺宁玉轻声低笑,幽深的眉眼间分明是意有他指。
温泉池贪耍的那些画面陡然回笼。
时怀川压在他肩上的耳根隐隐有些发烫,干脆阖上眼眸不去看他,却压不下翘起的嘴角弧度。
在府中歇了一夜。
烛灯摇曳至天明。
朦胧玉白的纱帐内,两个影子交叠重合在一起,混杂着神志跌宕的颤声呜咽,在万籁俱静中,相拥着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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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用过早膳。
宣旨的‘小喜子’揣着圣旨来了贺府,是由贺宁洲派去的马车在宫门口接回来的。
明黄的旨意摊开,不着半个字,只盖了一方红印。
“小先生,有此旨意你可在石城便宜行事。朕只有一点要求,便是莫要染上时疫,全全整整的回来。”容梓君将旨意推到贺宁玉眼前,眼巴巴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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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听到他应和了一声浅淡的“嗯”字后,又转头看向了桌边的蔺子川,好奇的眨了眨眼睛:“蔺少将军,或许朕该称一声师母?”
一句话,惹得时怀川呛咳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