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自然证明他们是错误的……现在我们知道这是一回事儿,这不是很显然的吗?”克里希那大师笑道,“尽管过去确实有一段时间,单靠牝者自身就可以分裂后代。但假如只是分裂的话,那么所有的我们岂不都该是一样的?并且数万年后的我们理应和数万年前的先祖依旧相似……然而你和你的姐姐是两样,我和你也是两样的,既不会得到相似的记忆,也不会拥有一模一样的外形,全部的一切也都是从头开始。任何复杂到像我们这样的高等动物,都不可能简单地依靠分裂还能维持内部的器官结构不会损坏。”
这些都是没有用的信息。他唯一了解到的只有栀子身上所生的就是他所知道的某种事情了。一阵冷气窜到了他的头顶,他神经兮兮地问道:
“那我该不该为栀子做些什么?”
大师平淡地回应道:
“寻常怎么做,现在就怎么做。”
他惘然地听着。而那些来自于可恶的人类的古怪的设想仍然萦绕于他的脑海中,让他不能安宁。
那时,阿美西亚在赤道平原地带已经站稳脚尖。周边基础矿层已被不定型这一种群摸遍,矿场与阿美西亚的临时隧道也已设立。建设走上正轨,最多的不定型已重新开始那原本的咀嚼金属与哺育珍珠的生活。
天球在未启动时是不准居住的。
大多不定型两两三三地住在阿美西亚的金属外壳,或者周边的岩土之中。住在一起的理由在于安全性更高,可以守望相助。李明都和栀子遵循了传统,一起从岩层里敲出挖出一个小窝来。小窝里,堆了些花花草草,也是它们储备的有机食粮。
他沿着岩石往回走的时候,小窝里的栀子冲着他眨了眨眼睛:
“你去找大师啦!”
“嗯。”
“问了些什么呢?”
面对栀子,忧虑和恐惧重新升上了他的心头,他小心翼翼地说道:
“就是想知道一些我们是从哪里来的、这个问题。”
栀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思维散开来了:
“呀,你真厉害呀,信,从小时候起,你就总是能想到些奇特的事情来。那我们是怎么来的呢?其他的动物们又是怎么来的呢?”
说完,大团子就在小团子亲昵地蹭了蹭,又蹭了蹭。变硬的皮肤显得有些粗糙,在身上摩挲的时候,像极了他记忆里人类的长满茧子的温柔的大手。
地下熙熙攘攘热闹得很,地上却已一片沉寂。正值壮年的太阳已沉入了地平线的另一端。高不可攀的夜空中,碧蓝的繁星正闪烁着它们的眼睛。许久,地上才有一点声音,是不久前出与第一中央交流的黑天大师回来了。
他和他的队伍在河面上挪动的时候,这硕大的不定型不自觉地抬起目光,望见了夜空中最亮的那颗小点。
“薄暮集里所记载过的……”
他呢喃道。
“无上明星。”
黑天大师的归来,带来了大批第一中央的最新成果,这些知识里就包括了不定型的演化历史,也是他要传授的数门课业之一。
李明都其实没有兴致,但栀子却把他原先说过的话记了下来,拉着他一起去听课。
大师说了很多有趣的事情。譬如,按照第一中央的研究,不定型这一种群,牝性的染色体是牡性的两倍,一般具有两种染色体。而牡性通常只具有一种染色体,极可能只是在数十万或上百万年前因为一次偶然的突变,才从牝性不定型中彻底分化出来的种类。
“这是从哪现的呀?有什么证据吗?”
栀子好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