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元可有信带与韦莲昊焱?”
“没、没有,口信易被篡改,往来只有书信!”
说完,南阗人惊恐看他,眼里满是对生的渴求。
即墨江年身上与玄铁面具溅满了血,外露的双眸如鹰般犀利,状如修罗。
没辜负这份恐惧,他短刃寒光一闪,如前人一般,此人颈断血喷。
“大暑天赶路太辛苦,送他们一程,送他们去见韦莲昊焱!记得搜身。”他站起身,向黄沙官道上的马车走去。
身后数声惨呼响起,余下三人便于黄泉路上追赶上前两人。
马车近了沙洲便停下。
于官道不远处的河边,他衣带不解,和衣纵身跃入雪河。
近半年未杀人,这熟悉的血腥气竟让他一时难以适应,更不能让沙洲守城郎将看出。
遥远的祁连雪山夏日冰融后,雪水奔腾成河,穿大漠而来,经河西四洲一路向东。
是以,即便烈日如灼,但这条途经沙洲而过的雪水之河依旧寒凉刺骨。
浸身于河水之中,他灼热的身躯凉下,纷乱的头脑静下。
浮水于面后,他淡看四位护卫泼水嬉戏,脑中却过着方才听来的话。
南阗国君韦莲昊焱,何时与河西都督刘文元扯上了关系?可与河西都护郭兴也有关系?
河水本凉,一思及,连他心也凉透!
有护卫大声问他:“靖王,月泉驻地就在近处,可要前去一探?”
“不急!”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扎入河。
脑中本应想着安王、想着南阗、想着刘文元,偏却浮出一张娇若杏雨梨云的脸。
宋卿月仰着湿漉漉的眸子,娇嫩的唇瓣微启微阖,他心腾地就是一醉,覆唇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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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鼻呛入冰凉的雪河之水,他回过神,猛地浮了上去。
游回岸边,他手扶岸边一株斜倾入河的胡杨树,连连大咳,身子震颤如风中落叶。
缓过了神,他冲依旧在河里嬉闹的护卫喊,“回了!”
身上的玄色短打劲装湿透,血迹涤净,回沙洲的路上便已干爽。
回了客栈,夜里,打探消息回来的护卫,将收集的信息悉数通禀……
当京城中,靖王谋逆被诛之事传得沸沸扬扬之时,千万里之外的河西根本无所闻听。
安王借口劳军到达沙洲后,外扬的消息则是:惠妃病危,靖王回京候奉,一时抽不了身回关。
月泉府兵军中皆知靖王接圣旨回京一事,自然深信不疑。
安王又给了郭都护呈上尚书令的书信,要其拔十万大军支援西弥以防南阗。
讨兵与出兵的整个其间,都督刘文元全程陪同安王。
兵西弥国境后,安王却变了脸,于军中宣扬靖王联手西弥国谋逆叛变,要西弥国君交出国境内靖王五万亲卫。
靖王的亲卫将士摸不清局势,不愿背负谋叛之罪,更不忍西弥国君难为,全军脱甲弃械徒步归关,半道却被安王带去的十万大军坑杀……
靖王五万亲卫精选于月泉驻地府兵,两军多年来相携作战,军之中各有彼此的亲人袍泽。
当安王下了屠戮令后,十万大军本就疑惑靖王谋逆之事,眼下更让他们屠戮亲人袍泽,何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