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
柳无恙大步行于泥泞里,语气淡定。
“我从不撒谎,说了养你一辈子,便养你一辈子!”
宋卿月浑身无力,也只能任他背着,默默不一言。
她若要人养,还伦不到这个不知是花子、还是江洋大盗的陌生人!
远在上京的表哥虽然唠叨,但她知道,表哥心底是疼她的,一口饭还是舍得给她吃!
只是不知表哥可有了意中人,可娶了嫂子?
头痛欲裂地胡思乱想着,眼前再次泛起黑晕,撑了没多久,于柳无恙摇晃的背上再次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忽觉有凉凉的水从唇瓣间流入,继而满喉。
一时没能咽及,她被呛醒。
一睁开眼,便见泥人般的柳无恙手持卷成斗的叶子,将满盛着水的叶卷递于她唇边。
他有些慌神,忙将躺着的她扶起,重重拍她后背,连声问:“可呛着了?可呛着了?”
她又连咳几声,将呛入气管里水咳出,“没呛死,也被你拍死!”
目光落向柳无恙,他一身衣裳早已看不出紫菂色,梢满是日头晒干的泥浆。
宽阔的额头上泛着汗光,高挺的鼻梁下延,鼻尖上还挂着一滴亮晶晶的汗珠。
因为担心,棱角分明的方唇紧抿,一双朗目关切地盯着她,静待她开口道安。
她心尖子一软,轻声:“无碍!”
目光四移,头顶上是一株扭歪了脖子的老柳树,柳根扎入一汪不大的湖,湖上波光粼粼,倒映着一轮红艳艳的烈阳。
树荫蔽日,清凉的湖风徐徐,拂散灼热,颇觉凉爽。
柳无恙吁出一口气,“走了半日怕你渴了,没想你嗓子眼这么细!或许女人嗓子眼都这么细?”
她眼神轻飘飘的,沙哑道:“说得你没见过女人似的!”
“于大漠黄沙里一呆十年,我去哪里寻女人……”察觉说漏了嘴,他转言,“饿了吗?”
宋卿月虽已不渴,但却饿了!
除了头痛欲裂外,她还饿得眼前黑,一身软。
不过比之饥饿,更好奇柳无恙的来历。
软软一笑,她问:“你是关外来的?可你却讲得一口上京话!”
她表哥久居上京,每次回来,口音都变得益不似东阳人。
柳无恙的口音接近表哥,所以她才有此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