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仙姐心中“呯呯”直跳,她大声说:“二哥,你别胡说,你再这样,我要喊人了。”
郑子渊失笑:“你喊吧,随便喊,你以为这是哪里?这是郑府呀!你就是喊破天,谁会理你!”
梁仙姐气得:“你……”
“别你呀我呀的了,我的妙人儿。”郑子渊不稍一顾的说,“你以为自己是谁呀!无家可归的野狸子。你最好老实听本少爷的话,答应做我的妾内,如若不然,惹得本少爷生气,管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郑子渊“哼”的一声,“你好好想想,明天给本少爷回话。”
郑子渊扬长而去。
梁仙姐跌坐在地上,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帘般滚落下来。她万没有想到,自己逃离火坑,进入郑家,家主家母小姐夫人和郑家上下人等都对自己恭恭敬敬,自己还想当然的以为过上了好生活,没曾想到头来自己在别人眼中什么都不是,自己充其量只是一个无家可归被郑家暂时收留的流浪者。
郑子渊是郑家的少爷,能入圣泉宫学艺,深得家主喜受,梁仙姐绝对没有理由和他闹翻。但若就此认命,也绝非她本意。自小,她就不甘受人指使,她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做事的原则,纵使自己一无是处,也决不受人胁迫。
梁仙姐打定主意,既然自己在这里打听不到瑶家兄妹的消息,不如离开郑家,离开圣泉村,亲自上圣泉宫一趟。
梁仙姐擦干眼泪,站起来,开始收拾东西,她要向郑家辞行,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门外郑源儿的声音:“姐姐。”
梁仙姐打开门,郑源儿看着梁仙姐红肿的双眼,关心的问:“姐姐,二哥又来烦你了?”
梁仙姐没说话,两人坐到文案前。梁仙姐说:“妹妹,我想亲自去圣泉宫问问弟弟妹妹回来了没有。”
“姐姐。”郑源儿打住话,说:“我正要跟姐姐说呢。今天在绸缎庄听几位伙计说起,去年深秋的时候,京城生一件大事,魏王的二公子在大街上强抢民女,被一少年兄妹给杀了,听说那兄妹两人武功特好,杀了魏公子后,两人被官府追捕,现在好像被迫亡命天涯。”
梁仙姐心中一颤,急问:“他们叫什么名字?”
“奇了,他们也叫瑶峰,瑶芳。”
“是弟弟妹妹!”梁仙姐喜极而泣,“好妹妹,你知不知道他们现在哪里?”
郑源儿摇头说:“这可不知道,好像听说他们往西而去。”
“我要去找他们!”梁仙姐坚定的说。
郑源儿说:“好姐姐,你决定了?”
“决定了!”
“好吧,妹妹知道姐姐的心,姐姐心心念念的就是你的弟弟妹妹,妹妹不拦着姐姐。”
梁仙姐点头:“姐姐向家主家母和夫人辞行。”
郑源儿眼中闪着泪花:“明天早上,妹妹送姐姐。”
是夜,晚膳后,梁仙姐向家主家母和夫人辞行,并说明了要离开郑家和圣泉村的缘由。
郑家母听完梁仙姐的诉说,含着泪水说:“仙儿,你是我见过的最懂事的孩子,你有自己的追求,奶奶虽然舍不得你走,但也不好强留你。记住,外面世道险恶,你要处处小心。如果你在外面受了伤,累了,随时可以回圣泉村,郑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淌开着,奶奶和郑家的人都是你的亲人。”
梁仙姐听得一头扑在王君瑶怀中,哭着说:“奶奶……”
王君瑶轻轻的拍着梁仙姐,梳理着她的秀,爱抚之情漾于言表。郑源儿和温氏在一旁陪着落泪。相处时长,这一刻,梁仙姐和郑家人,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第二天清早,梁仙姐打理好包袱,换上刚入圣泉村时穿的粗布衣衫。她没有拿郑家的一针一线,郑家对自己够好了,自己欠郑家那么多,不想再增加。
郑源儿来送梁仙姐,两人没有惊动其它人,直接出了门。两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语,到了开源武馆,找到师父。梁仙姐说了缘由,含着泪水跪下,拜别师父。
张开源挥挥手,平静的说:“为师知道了,你们去吧!”数十年来,在他身边走过的弟子何止成千上万!他们各奔前程,去领略这天下的风光;他已经习以为常。
梁仙姐和郑源儿也没有惊动其他师兄师姐,但只找到了张师姐。张雅君说:“走吧,梁师妹,师姐送你。”
三人出了开源武馆。梁仙姐回头,看着这个陪伴自己近一年的地方,心中百感交集。别了,师父!别了,各位师兄师姐!但得仙儿完成心愿,有缘回到圣泉村,咱们再相见。
三人出了圣泉村,穿过一片很大的田野,大道两边地里的嫩苗和瓜果蔬菜正茁壮成长,清风徐徐吹过,如沧海碧波,心情舒畅。高天的云朵,远山的翠竹,春意正浓,夏日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