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高闻雁躺在床上,仍不能从楚序的情绪中走出来。
他语气平平,可高闻雁却觉得很悲伤。
上一世,她也失去了家人,这种痛苦她比谁都要清楚。
可楚序没那么幸运,他无法回到过去。
高闻雁第一次见到楚序,是四年前的封相大典。
年轻的丞相着了火红的官袍,骑马自长安街上走过。
道路两旁站满了人,都想看一看大宁最年轻的丞相长何模样。
高闻雁在杏花楼上等高闻庭,正靠在栏杆上,百无聊赖。
只见楚序坐在马上,漫不经心地抬了眼。
四目相对间,高闻雁依旧淡淡瞧他,看他的眉眼,他的薄唇,他握着缰绳的双手。
很快,他已路过杏花楼,走远了。
但高闻雁已经有了结论:虽然看起来像个绣花枕头,可他长得真好看啊。
高闻庭出来,问她在看什么。
“新上任的相爷。”
于是高闻庭也探出头来,奈何只能看到一道红色的背影。
“听闻颇为年轻。”
“好似才二十三。”她奚落道,“瞅瞅你,不过小他一岁。”
高闻庭不以为意,转过她的肩膀,往外走,反击道:“那我的好妹妹,三年后你打算有何成就啊?”
“先削了你吧。”
诸如这些,原来她记得这么清楚,还以为自己早就忘记了。
迷迷糊糊入睡后,高闻雁又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梦。
零零碎碎的,有上一世的她,亦有十七岁的楚序,但都算不得什么好梦。
次日,饶是温子书见了,都要问她是否做贼去了,一脸困倦。
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牵了马,准备启程。
“当真不多留一日?”
高闻雁摆摆手,懒懒散散地走了。
温子书不知从哪搞来了两个通关文牒,于是他们光明正大地回了大宁。
按她这度和性子,楚序以为今夜定是会一鼓作气,继续赶路。
然而天色尚未黑下来,高闻雁便寻了个热闹的镇子宿下。
楚序看她今日哈欠连天,只当她是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