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头怕菜刀,混混怕枪口。自从被文贤贵收拾了一顿之后,亮麻子就觉得自己诸事不顺。看着那黑乎乎的枪口,他立马就怂了。
“官爷,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小的一般见识。您不就是想第一个睡嘛,那我让您第一个睡就是了。”
水养把枪管在亮麻子的脑门上戳了一下,这才收了回去,得意地说:
“早这么识趣,不就不用挨骂了嘛。快滚,别在这儿碍眼了。”
亮麻子心里虽然愤愤不平,但也只能陪着笑退出了屋子。关上门时,他还朝着空气踹了一脚,压低声音嘟囔道:
“他奶奶的,不男不女的,也敢欺负你大爷,不就是有杆枪吗。”
这话他只敢在心里骂骂,连个响都不敢出。一想到自己受了这么多委屈,都是被人用枪指着的,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有杆枪,那就不用再当这窝囊废了。
黄大臀可不像亮麻子那么害怕,不过也是很无奈,根本不敢跟这两人对着干啊。她也不扑粉了,随手把那绒布扔进盒子里,一屁股歪到床上,嘲讽道:
“水养长官,我听说你那儿好像少了点东西,今天你陪着这位军爷来,是帮忙推屁股呢,还是在旁边呐喊助威啊?”
“黄大臀啊黄大臀,你现在笑我,等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水养也不生气,把枪往旁边一放,就开始脱衣服。
有了上回被睡了还不给钱的教训,黄大臀现在只要跟这些扛枪的睡,都得先收钱。她把手一伸,不屑地说:
“我不管你能不能睡,来了就得给钱,不然别想碰老娘一根手指头,先交钱,后上床。”
李新掏出了钱,给了两个人的份,还不怀好意地说:
“收了这钱,就得受这份罪,你可把钱拿好了。”
黄大臀干这一行这么多年,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眼前的水养压根儿就不能算男人,估计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她接过钱,沾了点唾沫数了数,就塞进了墙缝里,然后往床上一躺……
亮麻子走到外面街道上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的事情把大家闹累了,现在街道上放眼望去,连五个人都看不到。
到了石拱桥头,他在一棵老柳树下坐了下来,掏出烟丝卷了根烟,正要点火呢。突然,一只手从耳旁伸了下来,手里还捏着一根燃着的洋火。
他吓得脑袋往旁边一偏,仰头一看,居然是街尾的老丁,他没好气地骂了一句:
“你个老丁,走路跟个鬼似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洋火已经灭了,但那木头梗还红着,老丁又把手凑近了一点,笑着说:
“给你点烟你还骂人,一个人坐这儿干嘛啊?”
亮麻子赶紧趁着那木头梗还没灭完,把烟点着了,喷了一口烟雾后说:
“身上没钱,只能坐这儿喝西北风咯,还能干嘛?”
“你现在有女人养着,又开赌场,你说没钱谁信啊。”
老丁也在旁边坐了下来,掏出一根黄鹤牌香烟,放在鼻子下闻着,就是不点燃。
亮麻子还以为自己开赌场抢了老丁的生意,老丁这是来找他算账的,连忙辩解道:
“开什么赌场啊,就是些穷兄弟聚在一起玩玩,这段时间估计都跑你那边去了,我这儿一个人都没有,你看我都得自己卷烟了,哪像你,抽的还是黄鹤牌。”
老丁可不想跟亮麻子扯太多,往他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