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挂马掌铺里。
「起来。」茹承闫的声音没有温度,听得贺於菟心中七上八下的。
他慢吞吞从床上爬起来,动作稍一动,就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贺於菟解下腰带,後背全是被荆条勾出的纵横交错深浅不一的伤口。
「转过来。」冷冰冰的旨令,贺於菟无有不从。
不知道是出於那一丁点儿愧疚还是其他什麽说不清道不明哽在喉头的感觉,茹承闫头一回觉得自已成了一个多管闲事的人。
「嘶——」
贺於菟憋着一口气,无论是身体的哪个部分,每动一下背後就撕扯着疼,那火烧皮毛的感觉直冲头顶。
茹承闫没回答,只是加快了手中的动作。贺於菟只好乖乖忍着,也不敢喊疼。
「嘶——」
「啧。」
背後的力道没轻重,贺於菟本来疼的龇牙咧嘴实在忍不住了才轻轻吸上一口气,茹承闫一声嫌弃之後,贺於菟再没敢吸气。
「别动。」
明明没有起伏的声调,贺於菟却无端觉得令人不敢忤逆,他一下就僵住了,全身肌肉紧绷,再也不敢扭动一下,老老实实坐在邓良霁的枕头上一动不动。
贺於菟宽阔的後背上伤口密密麻麻的分布,用干了茹承闫整整一瓶药粉。
「你要去哪儿?」贺於菟接过茹承闫手里乾净的衣衫,眼见茹承闫兀自转身出门,终於忍不住问出了声。
「怎麽,我去哪里还要跟你交代吗?」茹承闫停了脚步,转过半边脸,正午的炙热光亮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贺於菟的语气明显的失落了:「不用不用,就是。。。。。。今日城中有些乱,若是要出门,我可以护着你。」
「我还用你护?掉一点儿皮肉的小伤口你也吸半天气,哆哆嗦嗦走不动道,也不知道你那副空架子有什麽用。」话音未落茹承闫就加快脚步往外走。
在前院和胡德义还有齐恒侃大山的邓良霁後脑勺一麻。胡德义喝了一口夫人端进他手里的热茶,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心里感叹:还是年轻的时候好啊,有心气。
今日抄斩官府的一众官员,他要赶着去认认脸,他记得清楚有哪些死人明里暗里对他爹动手丶落井下石。
贺於菟匆匆忙忙衣服一罩,裤子一脱一换,动作大开大合,完全没有方才从前院走到屋子里那种林黛玉之姿。
已经走在大街上准备穿过小巷以最快的路线到达刑场的茹承闫,知道自已後面有一尾巴跟着,那呼哧呼哧的巨大喘息声,想不听到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