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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翻牌子（第1页）

永寿宫内，太后正听张嬷嬷汇报此事，不由烦躁地皱紧了眉心。

“皇后那边，哀家当真是半点法子也没了。”太后长叹一声，眉宇间的愁容更重。

张嬷嬷见状，连忙上前为太后捏肩，劝慰道：“娘娘不必担忧，皇后娘娘尚且年轻，又出身名门，拥有无上尊荣。如今虽不及淑妃和贤妃受宠，可终究也不曾被皇上真正冷落。未来的日子还长，指不定皇后娘娘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哀家也只能寄希望于此了。但若过几年情况依旧如此，哀家便只能从族中挑选一名适龄女子送入宫中固宠了。待将来有了孩子，再送去皇后膝下抚养。终归是沈家的血脉，也好过抚养别人的孩子！”

沈家如今的家主乃是当今太后的亲哥哥，当朝丞相沈瑞丰。沈家在京城是出了名的世家大族，历代家主皆在朝为官，门生无数。若未来真有此需要，从宗族中选几个适龄女子入宫，也并非难事。

“娘娘言之有理。”张嬷嬷恭敬地点了点头。

凤仪宫中，皇后见碧桐从龙乾宫回来，连忙询问皇上的反应。碧桐踌躇片刻，才将事情缓缓道出。

皇后闻言，惨然一笑：“果然又去了淑妃那儿！罢了罢了，即便是淑妃不去叫，皇上大抵也不会来我这儿的。”

“今儿时间不早了，本宫乏了，早些休息吧！”

明月侍奉皇后更衣，眉眼间却多了一抹愤怒与狠戾：“娘娘，这淑妃故意争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难不成我们当真就这样一直由着她去？”

“本宫不由着她，又能如何？”皇后敛了敛眼底的狠戾，沉声道，“她如今是皇上的心尖儿宠，本宫又不能明着动她。如今新一批秀女入宫，本宫倒要看看，她还能嘚瑟几日！”

“再者说，她的出身摆在那儿，终归不值让本宫忧心。”

“娘娘的意思是……”明月试探性地开口。

皇后应声点头：“不错，待秀女们正式侍寝后，本宫再借他人之手，一点点同她清算！”

……

时光匆匆，转眼间又是两月。

江南的水患这些日子已得到控制。因国库充盈，数十万流亡的百姓也已得到妥善安置。这边，皇上也总算清闲了些。

此前储秀宫的闹鬼流言终究没引起皇上注意。在太后的彻查下，两名挑弄是非的秀女被打入了慎刑司。不论事实如何，此事由太后拍板，便盖棺定论。

经过这件事后，储秀宫的众人倒是消停了不少。但眼见着入宫三月，却无一人受宠，众人心中说不焦灼，那肯定是假的。可碍于之前的种种，这种心思全被压在心底，不敢表露分毫，任谁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这日，姜婉宁依旧和往常一样，在殿内插花。不一会儿，院内突然传来一阵热闹的声音。

知画连忙出门打探情况，不一会儿便一脸愁容地走了进来。

“小主，方才有小太监前来通报，称皇上今日翻了曲小主的牌子，今日便要前去侍寝呢。”

姜婉宁闻言，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打趣道：“我还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你这小丫头，刚才满面愁容地走进来，我还以为你怎么了！”

“小主莫要打趣奴婢了，奴婢这几日老是想起北苑那个疯女人。小主难道当真一点儿也不担心吗？”知画眼底带着几分急切。

姜婉宁噗嗤一笑：“担心？你家小主我担心什么？”

“况且，这也不是我担心就能解决的问题啊。”

“可是……”知画还想继续说什么，却被姜婉宁打断。

“好了好了，若有必要，你家小主我有的是法子争宠，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在这后宫之中，风头过盛终归不是一件好事！”

知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着姜婉宁认真插花的模样，最终便也不再言语。

晚膳过后，曲妙芙早早就被几个嬷嬷伺候着沐浴香汤。凤鸾春恩车早已等在储秀宫外，入宫三月的秀女们纷纷出门驻足观望，仿佛终于等到了什么重要的时刻。此刻，众人心中既有兴奋，又带着些许酸涩。

然而，面对此情此景，谁也不敢多言。毕竟曲妙芙出身尊贵，非一般人可比。她的父亲是当朝二品大员，母亲与太后更是嫡亲姐妹。曲家虽不如沈家那般显赫，但在京城中也是赫赫有名。加上与沈家是世交，传闻曲妙芙未入宫前便深得太后的喜爱。

与曲妙芙同住一殿的白乐芸，此刻心中虽不服气，但表面上还是笑着恭喜。待曲妙芙离开后，她回房便开始了大声嘲讽：

“瞧她方才那一脸得意的样子，也不知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出身略高了些？若是本小主那日不曾受伤，这第一个侍寝之人，怎会轮得到她？！”

白乐芸愤愤不平，言语间毫不掩饰鄙夷之情。身旁的丫鬟闻言，吓得脸色苍白，连忙上前轻声劝诫：“小主，您千万莫要多言！如今我们身处宫中，万事都需小心，万一隔墙有耳，那可如何是好？”

白乐芸本就心头烦闷，见小丫鬟竟敢顶嘴，当即甩了一个巴掌过去：“你个贱婢也敢同本小主顶嘴？本小主亲眼见到她带着丫鬟离开，怎会隔墙有耳？”

小丫鬟慌忙跪倒在地，吓得瑟瑟发抖。一旁的贴身大丫鬟含玉见状，连忙上前劝慰：“小主莫要气恼，奴婢觉着您方才所言不假。皇上大抵是看重了曲小主的出身，才今日率先召她侍寝。要知道，在这深宫之中，光有家世可是不行的。奴婢倒是觉着，论样貌，曲小主比不上小主您半分。等将来皇上见到小主后，想必定会将其他人都忘得一干二净！”

含玉一番话，听得白乐芸心花怒放。她缓步来到铜镜前，摸着自己白皙细嫩的脸蛋，眼底尽是得意：“那是自然，以本小主的姿色，定能得到皇上青睐。指不定未来后宫之主的位置，都会被我尽收囊中！届时，储秀宫中的这群贱人，本宫定要她们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