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妜深快步回到席上,将自己那碗鱼汤方才换座之人的鱼汤换了回来,鱼汤刚上来时冒着腾腾热气,是刚出锅的滚烫,所以叶妜深心安理得的将鱼汤换了。
“我不喜欢鱼肉,只喜欢喝汤。”叶妜深对他笑笑:“所以鱼肉多的你帮帮我。”
原本是很无礼的行为,但叶妜深一笑,公子哥就觉得没什么,笑说:“还有这等好事,我吃肉你喝汤,好,往后有我一口肉吃,都有你一口汤喝。”
叶妜深又稍微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去找宫盛胤。
一进门叶妜深就看见存在感极强的金丝楠木桌面,虽然不是通体金丝楠木,但只有桌面就已经很珍贵了,可见宫盛胤近来捞到了不少好东西。
金丝楠木的桌面是有些特别的六边形,但不是直挺挺的标准六边形,而是有些柔和的弧度。
宫循雾和四个皇子已经占了五个边,宫循雾毫无疑问主座,一左一右是主人家宫盛胤和身份尊贵的太子,太子和宫盛胤旁边分别是三皇子和四皇子,留给叶妜深的位置正是三皇子和四皇子之间。
叶妜深与众人问好后刚要坐下,太子突然站起身:“蛰容,我这儿晒得半边脸都烫了,不知你能不能来晒一会儿,让我缓缓。”
太子的玩笑只逗笑了三皇子,宫循雾拿起茶杯喝茶,仿佛什么都没听见。宫栩胤象征性的勾了勾唇角,他与旁边脸色冷淡的宫盛胤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太子跟叶妜深熟到能开玩笑了。
太子不像宫栩胤有层平易近人的假面,他平时就是不需要加以掩饰的高高在上,他是太子,不需要展现太多温和,也不需要给所有人脸面。
宫盛胤是看谁都像喜欢叶妜深的情敌,宫栩胤则是思绪狂奔,绞尽脑汁思考太子有何企图。
叶妜深脸色很难看,轻声说好,走过来与太子换位置,脸上没有一丝回馈给太子的笑意。
叶妜深坐在了宫循雾旁边,宫循雾微微朝他偏头,用仅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说:“不用管他。”
“我知道,本来就跟我没有关系。”叶妜深冷笑:“我是他向你示好的人情,于他而言总算有机可乘了。”
宫循雾蹙眉,低声说:“你什么时候与我说话不夹枪带棒。”
叶妜深用他那张好看的脸,当着许多人的面,轻声说:“你不用棒子的时候。”
宫循雾猛地转头看向他,甚至怀疑自己听错。
虽然叶妜深的声音不足以被别人听见,但宫循雾还是觉得头皮麻,在众人面前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讨论这些,未免有点太刺-激了。
但他并没有多少激动,反而很不放心的看着叶妜深。
叶妜深从来没有说过任何下-流话,冷不防这么一句,在调-情的可能根本不存在。
宫循雾的反应有些大,每个人都有瞧瞧打量他的神色,越好奇叶妜深到底说了什么骇人听闻的话。
叶妜深毫无反应,他像是意识不到自己说了什么,低头与完全失去对话兴趣的宫循雾说:“有个侍从,胳膊底下被我抹了一点红色,你让人去找找,先将人看住,先不要打草惊蛇。”
宫循雾还处在震惊的余韵中,又过了一会儿才问:“你的计划呢?”
“先别管我的计划,我已经掉进别人的计划中了。”叶妜深伸手拿起酒壶给宫循雾倒酒:“三皇子今天命不该绝,但我至少要把他拉出来。”
宫循雾端起酒杯一口喝干,然后偏头与叶妜深说:“你若没有万无一失的计划就不要轻举妄动,我又没说不帮你,只要…”
“只要我求你?”叶妜深看着他,“还是只要我低三下四取悦你?”
宫循雾感觉今日不宜与叶妜深沟通,叶妜深的眼神既不冰冷也不热情,而是看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的眼神,完完全全的无波无澜。
宫循雾其实想说的是,只要你好好的。但是他现在不觉得还有解释的必要,因为叶妜深对他的防备和攻击性非常强。
叶凌深这件事已经彻底惹恼了叶妜深,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哄好的,宫循雾心里清楚,这些天他一直在想要做些什么事才能弥补挽回,结果就是什么都不敢做,所以打算把能做的都做了。
三皇子府和三皇子在宫中的住所,宫循雾已经让人潜进去翻了两遍书房,第二次险些他宫里的内官现。
但三皇子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宫循雾几乎都要以为三皇子只是表面松散,其实内里比任何人都要缜密了。
他们不背人的说悄悄话,众人神态各异,还是宫盛胤先忍不住开口打断,张罗行酒令。
叶妜深一听酒令就头痛,他宁愿投骰子,起码还有不喝酒的机会。
“蛰容之前病了。”宫循雾开口替他拒绝:“今日不宜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