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你没有头绪。”宫循雾似乎很了解他:“不要背着我去见元宝和宫栩胤,凡事商量后再做。”
叶妜深眨了眨眼,没说答应还是不答应。
他随着宫循雾的话思绪飘远,没注意到宫循雾坐在了他旁边,手臂抬起又放下,两次之后才下定决心把他揽进怀里。
叶妜深抬头看向他,他的脸型就像严苛的英俊模板,线条很利落,两颊高度对称,给人很正气坚毅的印象。但这种感觉被他总是阴沉沉的眉眼削弱了。
宫循雾不像主角,他就该是主角的“金手指”,叶妜深思索为什么自己会这样觉得,不知不觉两人彼此注视很久。
叶妜深的眼神充满探寻,时间久了微微失神,宫循雾捧住他的脸:“你在看什么?”
叶妜深听到这张脸搭配的声音后有种天降灵光的感觉,就好像脑子里的一团迷雾被拨开了,那种答案就在心里却怎么也翻不到的感觉消退,让叶妜深有些微微喘-息。
“我知道了。”叶妜深脸上露出“钻牛角尖”的意思,对他说:“是因为你没有自己的故事。”所以我从没有代入过你的视角。
宫循雾一怔,但神奇的是他听懂了叶妜深的意思,“我看起来很空洞么?”
叶妜深很深的点了一下头,看起来有些笨蛋,他们之间针锋相对的回忆像一个不确定的梦,宫循雾忍不住离他更近了一点,心里有种“明明就很亲密”的得意感。
“你是太后的第二个儿子,先皇最小的孩子,皇上同母同父的亲弟弟,宫盛胤的九皇叔。”叶妜深细数他的身份:“但是作为宫循雾自身的部分很少。”
“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注意过我。”宫循雾停顿了一下,既惊讶自己有些酸的措辞,又惊讶没有立刻反应过来被叶妜深叫了大名。
叶妜深反驳:“我注意了每个人…”的剧情,是你的剧情太少了,一个与主角重叠部分极少的配角。
“不用注意太多人。”宫循雾怕自己的说法太霸道,又解释了一下:“我知道你很慌乱,迫切找到真相,但接触太多人不仅会打草惊蛇,还会让你自己变的混乱。”
叶妜深觉得这种经验很没用,敷衍的点了点头:“我觉得我已经找到了。”
宫循雾没有反驳他,但也没有表示出认同。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有些牵强。”
宫栩胤不像是会露出这种马脚的人。
宫循雾作为这些皇子的皇叔,虽然没有刻意关注过,但一场宫宴或是一场围猎,皇子们的性格在他眼中几乎就透明了。
哪个看起来谋算和气魄皆具,实际骄傲孤高不可一世,哪个看起来老实没野心,实际偷奸耍滑背地里比谁都积极,哪个兄友弟恭体贴善良,实际挑拨离间自私自利。
宫循雾看的很清楚,包括能屈能伸养精蓄锐的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宫栩胤就是最极致的虚伪,老奸巨猾从不出头,作壁上观等受渔翁之利。
这种人怎么会做出惊天动地的大坏事,还留给别人把柄?宫循雾不觉得。
叶妜深一下子抓住重点,问道:“你心里有猜想吧?”
有一瞬间叶妜深觉得宫循雾就要说出来了,却又改口敷衍道:“我没有猜测,总之谨慎为好,你是很会随机应变,但你太意气用事。”
叶妜深虚心认下:“我知道。”
宫循雾又怀疑自己是不是说的太过了,怎么有点批评的意思,便没有再往下说。
事实上叶妜深很少被别人影响想法,虽然宫循雾看起来不太认同他的猜测,但基于宫栩胤心虚的去见了元宝,他还是更倾向于宫栩胤想杀自己。
他有时候太害怕直觉骗人,所以特别依赖切实的证据。
宫栩胤心虚了,他看到了宫栩胤心虚的证据。
鞠粟医术高,深秋时叶妜深的伤好的差不多了,虽然还不能剧烈运动,但正常走动和独立沐浴都可以完成了。
因为有对宫栩胤的猜测,叶妜深觉得现在敌人已经不在暗处了,所以打算离开祁王府回家去,非必要不是很想被宫循雾庇护。
他提起时都被宫循雾找借口驳回,直到郡主亲自来接人,宫循雾才没了拒绝的理由,送叶妜深上了马车。
他给叶妜深备了许多衣裳和珠宝,甚至连叶妜深平时铺的软垫都备了一样的,让人放进马车里。
他站在轿子旁边对叶妜深脱口而出:“衣裳没的穿了记得回来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