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叶妜深才反应过来是在打趣儿他抱着白兔的样子。便有点不好意思的把兔子放在了桌上。
宫循雾整张脸已经阴沉的像要打雷下雨,叶妜深明明很喜欢他送的小兔子,还亲了兔子耳朵。
偏偏柳轻盈调戏一句“嫦娥”,叶妜深就不好意思要他送的兔子了,宫循雾只想立刻把叶妜深拉到屋里,逼问他为什么那么在乎柳轻盈,昨日叫他小心,今日因为他而害羞,就那么喜欢柳轻盈吗?
宫循雾忍不住去打量这位自己侄子的近侍,柳轻盈这时候忽然变了脸色小心的看了一眼冷飕飕瞪他的宫盛胤,又连忙把头低下去了,嘴唇翕动听不清在说什么,但能猜到是道歉。
这人看上去胆小怯懦,能在皇子跟前伺候模样自不会差,但也没说有多好看,至少比不上叶妜深百分之一,宫循雾这样想。所以尤其疑惑姓柳的有何出类拔萃的特质,能得叶妜深的青眼?
连他都没得到。
宫循雾神情更阴鸷了,回头睨着叶妜深:“还不快去洗澡?你要穿这身用膳吗?”
叶妜深看得出来他在生气,但不明白为何突然生气,脾气来的好没道理。
叶妜深自认惹不起躲得起,转身进屋去洗澡更衣。
沙鸥提着热腾腾的食盒过来,“这是厨房先做出来的饭菜,原本是一会儿上席的,但小人先端来说您要用。”
宫循雾捏了捏眉心:“他不用,拿回去,兔子也丢了。”
沙鸥怔了一下,见宫循雾现在的脸色明显出于不可忤逆的状态,便伸手去抱起兔子,跑到旁边的草丛里放了。
然后回来拿起食盒,正要走的时候,宫循雾又反悔:“放这儿吧,他洗完再用。”
原来是在闹别扭,沙鸥放下东西找个别的地方假装在忙,不触宫循雾的霉头。
叶妜深洗完澡坐在软榻上歇息,原本还没觉得有多累,但洗头的时候抬手梳头,胳膊酸的像被石膏束缚住了似的,动都不敢动。
现在洗完了水都没力气擦干,趴在软榻上缓着力气,他还是没办法克服这一头长,每次洗完头都想剃个轻松凉爽的板寸。
但听雪冬说,侯门公子剃了头,别说作为父亲已经致仕的叶侯,在朝为官的兄长们也要被责问,他不想连累家人,所以只能作罢。
他趴着快要睡着了,宫循雾推门进来,用帕布帮他擦头,叶妜深此时此刻看他顺眼了一些,翻过身来枕在他腿上,真心的说:“多谢。”
得到的是宫循雾的一声冷笑。
于是叶妜深闭嘴没再说话,头半干后,宫循雾顺手帮他松松的束了起来,他让叶妜深先出去。
叶妜深心下了然,他们一前一后出去是为了避嫌,所以便听话的出去了,在门口问沙鸥:“是要去用膳了吗?”
沙鸥连忙将桌上的食盒展示出来:“殿下特意让小人去给您取来的,都是厨房新做的,还热着,正适合入口。”
叶妜深来这里是为了见人的,便说:“这些留着给我当夜宵吧,殿下们在哪儿?”
沙鸥自觉心意传递到了,他引着叶妜深到了庄子的正堂,四位皇子已经先到了,反而是叶妜深来的晚,沙鸥妥帖的替他解释:“今日妜公子回来的晚,才紧赶慢赶的更衣,便过来了。”
是祁王身边的人在替他解释,自然没有人敢为难叶妜深。
事实上宫栩胤这个有意与叶妜深交好的老好人不会挑剔,把叶妜深当做白月光的宫盛胤更不会。
叶妜深担心的就是不熟悉的太子跟三皇子,但他们二位都没什么反应,宫栩胤说了句自己人不妨事,便都安心等待宫循雾。
不久宫循雾来了,众人起身给他行礼,他走过去入座,路过叶妜深的时候顺手扶了他一把:“免礼。”并且在他旁边坐下了。
皇宫里长大的皇子个个耳聪目明,看到了也装作没看到,只有三皇子看了眼太子,不像是感到惊讶的下意识反应,倒像是在求证什么。
叶妜深收回目光,想着昨晚被三皇子撞见的事,怕是这会儿已经到太子耳朵里了,于是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宫栩胤。
聪明如宫栩胤,也还不知道这个秘密早就不止他一个外人知道了。
但叶妜深不太担心,宫栩胤不敢说出去,自然三皇子也不敢,否则很快就能被宫循雾追究到头上,他没有理由得罪这位深的皇上器重的皇叔。
至于他敢告诉太子,应该是有能让太子保密的把握。
于是叶妜深安静的坐下,悄悄看向宫盛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