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在此处的人,一类是这片原住民,另一类是外地人,眼中满是初来乍到时的惶惑与不安,都是斗灵帝国或者星罗帝国的人。
霍云霄装晕,斜倚在冰冷的草垛上,静静地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发言,心中愈发冰冷。
“鹏叔,她还是个孩子,放了她吧。”青年的声音打破平静,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刹那间,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咒,呼吸都不自觉屏住。整个房间安静得可怕,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被叫做鹏叔的魂王,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寒霜。
他缓缓转过头,眸光如淬了毒的利刃,直直射向发声的青年,空气仿佛都被这森冷的目光冻住,一场风暴似乎一触即发。“你说什么,再给老子说一遍?”鹏叔暴喝出声,声浪裹挟着无形的压迫,好似实质化的浪潮,将那青年狠狠笼罩。
青年的神色瞬间慌乱,可骨子里的倔强让他硬着头皮,牙关紧咬,迸出话语:“当初你们邀请我加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他深吸一口气,情绪愈发激动,“你们现在每天都在做些什么?你们抓的那些人,有几个真正作过恶的?这也就罢了,现在还变本加厉,居然要对一个无辜孩子下手!那孩子才十一岁啊!”
霍云霄身旁的壮汉见状,摩拳擦掌就要动手,却见鹏叔不紧不慢地抬了抬手,一个简单的手势便将壮汉制止住。鹏叔冷笑着逼近青年,此刻青年虽被恐惧攥紧,浑身止不住地发抖,却依旧毫不退缩,直直与鹏叔对视。
鹏叔瞧着眼前的青年,又是一声冷笑:“如果不是我救了你,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还站在这儿跟老子顶嘴?这才不到两个月,怎么,当初那些人高高在上的丑恶嘴脸,你不会都忘了?忘了他们因为你的武魂,怎么欺压你、把你逼上绝路的了?”
“可是这些人是无辜的”青年急切地想要辩解。
鹏叔根本不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直接打断:“可笑!他们无辜,难道我们就不无辜?就因为武魂被说成邪恶,我们就成了邪魂师?大家都无辜,凭什么只有我们受委屈!”
“其他人的事儿暂且搁下不提,你可还记得我跟你讲过我从前的遭遇?就因为老子这武魂,我亲爹亲娘都把我当成怪物,当成不该存在的异类。二话不说,就把我扔到那荒无人烟的森林里,任由我死活。他们就那么狠心,想让我自生自灭。若不是冥焰大人出手搭救,我早就暴尸荒野,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哪还能在这儿跟你唠这些!”
“我们如今所作所为,不过是在报复这个世界罢了。像咱们这样的人,从一开始就被断了所有出路,只能像阴沟里见不得光的老鼠,整日在暗无天日里苟延残喘。我们不过是把这世界曾经施加给我们的不公,原样奉还而已。”鹏叔越说越激动,脸上满是愤懑与不甘。
说到这儿,鹏叔缓缓凑近青年,温热的气息喷在青年耳畔,却吐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话语:“小子,我当初是瞧你天赋不错,才一直容忍你,没想到现在看来,你竟如此懦弱……现在,我改主意了,你去杀了她,只有这样,你才真正是我们的一份子。”
青年像是被电流击中,身体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脸上写满不可置信:“什么?”
“现在,立刻,马上,将老三带回来的四个人中杀掉一个。”鹏叔神色淡漠,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那一字一句,仿佛不是在下达命令,而是在宣判青年的命运,“她不死,你死。”青年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他下意识地回过头,目光落在了昏迷着的霍云霄四人身上,那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而后,他又将视线转向鹏叔,迎上的却是对方冷漠到近乎无情的眼神。
“为什么”青年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与恐惧,脚步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仿佛想要逃离这残酷的现实。紧接着,他像是被抽去了浑身的力气,颓然跌坐在地上,嘴唇不住地哆嗦着,发出痛苦的哽咽声。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为什么一定要伤害别人才能活下去”青年的声音充满了绝望与不解,那是一种对命运深深的控诉。
“我只是我只是想要活着而已”他猛地抬起头,脸上因为过度的激动而涕泗横流,那通红的双眼直直地盯着鹏叔,声嘶力竭地发出质问。
“我前世到底是犯了什么错,让我出生在这个世界,武魂这样是我的问题吗?我天生就要因为自己那无法决定的武魂,而承担这些问题,就连活着都是个错误!?”
“为什么你们一个个就是不肯他妈的放过我!”青年的情绪彻底失控,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抱歉,因为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很多时候,我们没有选择的权利,况且,我也不得你这样做。”鹏叔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怜悯,可语气却依旧异常冰冷,没有一丝温度,“很遗憾,你没有通过测试”
就在这剑拔弩张、气氛紧绷到极点之时,一道尖锐声响骤然划破死寂,那声音就像利刃猛地刺进血肉,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众人下意识循声望去,只见那原本威风凛凛、站在佝偻男人身旁的壮汉,此刻脸上写满惊恐。他双眼圆睁,眼白里布满血丝,嘴巴大张,想要嘶吼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嗬嗬”声。他双手慌乱地抬起,拼命想去捂住正汩汩往外喷血的喉咙,可殷红的鲜血还是从他指缝间不断涌出,顺着手臂淌落,在地面上迅速汇聚成一滩刺眼的血泊。
再看那佝偻男人肩上,原本昏迷不醒的霍云霄已然睁开双眼,目光锐利如鹰。他身姿挺拔,稳稳地站在壮汉面前,手中紧握着霄岭剑,剑身寒光闪烁,与地面上的鲜血形成鲜明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