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余老爷子留下遗嘱,遗产分配的先决条件是余响结婚生子,否则将全部捐出去。应该是余家人为了遗产,把燕声认成余响的儿子了!”燕希泽兴奋地在床前走来走去。
燕琴却没有儿子那么激动,冷声问道:“为什么是燕声?随便去孤儿院领养一个也比认燕声强吧?”
“肯定是因为燕回啊!当年余响找燕回的那个疯魔劲您忘了吗?”燕希泽两眼光地搓着手,“没想到啊!之前燕回那么硬气,我还以为他真的富贵不能淫,没想到早就看上了余家!好!好!”
燕琴看着儿子喜不自胜的表情,开口就是一盆冷水泼上去:“好什么?你自己想想这事合理吗?”
燕希泽一怔:“怎么不合理?”
“余老爷子一辈子叱咤商场,临到死前把正朔拱手让人?你觉得合理吗?”
“我承认这听着有些匪夷所思,但这话是余玲女儿邹铭怡说的,保真!”
燕希泽几步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下。
“之前有传言说余老爷子没有给子女留遗产,就是因为邹家突然挂牌出售房产。昨天,邹铭怡和周小七在专卖店吵架,邹铭怡把她外公的遗嘱全部抖落出来了!为了求证,我还专门去查了邹家挂牌出售的房产,现已经撤销了!”
“就算是真的,”燕琴神色依然平静,甚至称得上冷酷,“这和你,和燕家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燕希泽急了,“燕声是我孙子,你嫡亲曾孙啊!”
“嫡亲曾孙?”燕琴冷笑,“谁认啊?以前燕回就不认你,不认燕家,现在燕声成了余家孙子,继承了正朔,他们父子俩更不可能承认是燕家人了。”
燕希泽似乎现在才意识这一点,表情由兴奋转为阴郁,脸一阵白一阵青,好一会才恶狠狠地说:
“他说不认就不认了?他要是不认我,我就揭穿燕声的真实身份,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我不好过,他也别想好过!”
说完,燕希泽起身冲了出去,卧室房门被他反手甩上,出一声巨响。
燕琴闭了闭眼睛,许久之后轻咳一声,低语道:“去问问他的意思吧。”
“是。”
站在房间角落里的管家低声应道,转身推门而去,留下房间里一道若有似无的叹息声。
***
“瑞士?”
书房里,老人向来不疾不徐的尾音略微扬起,手中的笔却不见丝毫颤抖,直到写完最后一个字,才抬头看向管家。
“是,夫人问您愿不愿意跟她移民瑞士。”管家恭敬地低头回答。
“去又如何,不去又如何?”老人笑着放下毛笔,冲燕承摊手示意,燕承却没看见他的动作,而是目露震惊地看着管家。
老人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自己伸手拿起毛巾,仔细擦着手指,听管家沉声道:
“如果老爷您愿意和夫人移民瑞士,她会负责办理您的手续,您不用操心。如果您不愿意,那就请您签下这份离婚协议。”
“离婚?!奶奶她这是……!”燕承失声大喊,脸色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
相比起燕承的惊慌失色,老人却显得异常冷静,他瞄了眼管家手里的文件,摇摇头接过协议翻看着。
“这叫选择吗?明明只有一个选项。”
将协议翻到财产分配那一页,看着上面净身出户的条款,他轻声笑了一会,转头问燕承:
“大船将倾时,你是选择跳船,还是跟着船一起沉?”
燕承啊了一声,傻愣愣地看着爷爷。
老人看他那模样,叹了口气:“算了,问你也是白搭。我选跳船。”
说完,他把协议还给管家,拿起写好的纸放到一边,提笔蘸墨:“瑞士风景不错。”
管家躬身行礼,转身离开书房。